“封常清回来了?”听闻内侍的禀告,李隆基脸上顿时一喜,“快将人请过来。”
李隆基与高力士边走边说,离着望京门已经不算远。
没过一会儿,封常清就被传令内侍给引了过来。
“臣,叩见陛下!深夜来扰陛下安眠,还望陛下恕罪。”
“快起来,大冷天还做这些虚礼作甚。”李隆基下马将封常清拉起,边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大殿边询问道:“是路上得知北地之变,连夜赶回来的?”
封常清嘴角勾了勾,微微一笑道:“臣知晓陛下定然会忧心忡忡,固不敢有半分停歇,立刻前来候命。”
“封卿真乃朕之忠臣。”夸赞了一句,李隆基将都水监的密报让人拿给封常清,又将之前与高力士所做的安排讲述一遍,问道:“卿觉得朕如此安排如何。”
“陛下英明,所做谋划周全且细致。”
奉承了一句后,封常清对李隆基一抱拳,十分自负道:“叛逆势头凶猛,皆因天下太平已久。
各地官民皆不知兵,故而人人害怕逆贼。
不过事有逆顺,势有奇变。
只要稍稍挫败一次叛军,不但叛军会有所忌惮,还会大奋人心。
此消彼长之下,平叛指日可待。
臣请命与陛下一同前往洛阳。
陛下只需看臣开府库招,募勇士即可。
给些许时日拨马渡河,定取贼首来献。”
封常清的自负并不是不将河北边军放在眼里。
而是叛军南下只有十万之数,且不占地利与人和。
只要打胜一场,叛军必当士气低迷。
况且叛军后方空虚,河东与朔方两镇兵马将从容东进直取范阳。
叛军再无后路,必将不攻自破。
因此封常清没怎么仔细思虑就夸下了海口。
李隆基闻言甚是欣喜,封常清在西境也是长胜不败的将领。
有他此言,情势将定当如此。
拉着封常清的手拍了拍,李隆基笑吟吟道:“有封卿前往洛阳,朕定可安心。”
封常清也不是个拖沓性子,脸色一正道:“兵贵神速。
长安离洛阳也有些路途,臣便不多陪陛下,这就赶过去。”
“好,好,好,封卿果然心有大义。”
这时候时间紧迫,李隆基没跟封常清客套,夸赞了一句后,扭头看向高力士,“派人与封卿一同去政事堂。
并且让政事堂连夜拟旨。
不但将先前所议下旨,封卿也命为范阳、平卢两地节度使,以及洛阳募兵使。”
高力士对封常清这个时候能够回京复命也很高兴。
但李隆基与其所谈,以及所下之令,没一句有关辽东。
他不提辽东,是到现在还没罗一的音讯,即便倾向于辽东军不动为好,也不敢胡乱提议。
但李隆基自始至终也不提辽东,这就有些过分与不妥。
不管辽东那边到底怎么个打算,至少要有个话过去。
哪怕是让封常清一同接任了辽东节度使也好。
总比这边自己先将辽东当做外人,甚至是叛军来看待要强的多。
待仔细交代传令内侍一遍拟旨内容,并且目送其领着封常清离开。
高力士看了看乐呵呵的李隆基,咬咬牙道:“陛下,辽东那边是不是也该安抚一下。”
而听高力士提前辽东,李隆基的脸色瞬间变得再次阴沉,“朕没下令让郑昂与鱼朝恩彻底清查辽东各军,还不算安抚?
况且他们要的安抚,朕也不想给更不愿给。
真这样做了,恰恰就坐实了安贼为罗一讨回公道这半个起兵缘由。
另外,朕也不信罗一真能在辽东一手遮天。
更不信河北叛军多了他,就能真让让大唐亡了国。
即便他没反意,朕也不信没他统兵,大唐就打不掉河北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