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汜水方向引燃了四炬烽烟!”
正在帐内盘算着往偃师与津口安置多少兵力合适的的封常清,被突然进帐的传令兵所言惊得不轻。
一把推开传令兵快步迈步帐外望向东边,看到远处的天空上果然出现四道烟柱,封常清既吃惊又气得咬牙切齿。
吃惊的是叛军的行动居然如此迅速,恨得是张介然空有武人名头,十足的废物一个。
短短几天的功夫,不但让叛军过了大河,还将陈留给丢掉,直接威胁到了汜水。
之前的布置不但将全部被打乱,也让他变得极为被动。
他才从洛阳招募了六万军卒才刚到河阳没几日。
刚刚在河阳做了巩固,还没来得及对武牢关进行仔细的布置。
可武牢关是洛阳最后的一道门户,一旦守不住,洛阳将变得岌岌可危,他又不可能弃之不顾。
脑中飞快的衡量一阵,封常清最终决定放弃在河阳的布置,率领大军极速增援武牢关。
叛军一路势如破竹,如果再不遏制叛军的气势,情况将更加危急。
而与叛军对阵,武牢关会是一个绝佳之处。
即便野战不敌叛军,也有城关可守。
考虑到荥阳或许已经陷落,而荥阳相较于河阳距离武牢关又要近一些。
封常清将军中不管是驮马还是驴子全都拉出来,下令两千人乘上去一路不停的赶往武牢关增援。
他则率领全军放下车弩等重型军械紧随其后。
从白日的午间行军至深夜,总算是赶在叛军攻城前到了武牢关。
不顾连夜赶路的疲惫,登上城头看了看周遭的地势,封常清长长舒了一口气。
城关不远的北侧就是汜水河,南面则是莽莽群山。
大军尤其是骑军想要通往洛阳,就只能从城关穿城而过。
当从守关将领那里得知叛军其实在傍晚时就显露了踪迹,不过却并未急着攻城。
封常清心中暗自称幸的同时,对叛军也生出一股轻视。
叛军的韧性与谋略也不过如此。
如此险要之地居然没有加紧攻一次城来试探守城兵力的虚实。
真不知道叛军这种谋略是如何在一月的功夫攻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封常清抬头望了望开始逐渐隐没的星斗,下令大军立刻烹制饭食,天鸣后出城列阵迎战叛军。
东方的天际刚刚出现一抹鱼肚白时,还在营帐里熟睡的安禄山,突然被李猪儿给叫醒。
这让身心俱疲的安禄山十分不满,刚想顺手找样东西抽打李猪儿,突然隐约听到远处有鼓声传来。
“不是特意交代过营中今日不用敲响晨鼓,各部只需按时值更便好,怎么还有人在敲鼓。”
“回郡王,有唐军出城关在列阵,是他们敲的鼓。”李猪儿连忙应了一声,手里拿着安禄山的袍子询问道:“郡王要不要穿衣出去看看。”
安禄山猛得坐了起来,“这还用问,赶紧给我穿衣穿甲。”
昨日仔细看过城关与旁边的地势,安禄山衡量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立刻攻城的想法。
武牢关是筑在两山之间,左右陡峭的山体就是天然的城墙。
省了两面筑墙之功,自然将精力放在东西两侧的城墙修筑上。
因此武牢关的城墙要比陈留与荥阳高出至少两丈。
守城的唐军数目看着不似太多,但比起之动不动就降的看上去精神不少。
在守军不慌不乱之下,没有撞车与楼车等大型攻城军械,武牢关根本打不下来。
加之大军间连着将近三日不停的行军,就算士气再高也抵不住赶路的疲惫。
安禄山就是心里再急,也只能选择稳扎稳打。
没想到睡了一觉,守关的唐军居然主动出城野战,这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天大好事。
让李猪儿急匆匆的帮着穿好衣物与甲胄,安禄山马上出了大帐,快步走向营门。
当看到城关前唐军已经列好了兵力大概在两万只数的阵列,并且帅旗上写着的是封字,安禄山忍不住高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