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杉见罗一真没什么后手,嘴角向下搭了搭。
若是没有事先准备,眼下根本没什么好办法可想。
他们离辽东小两千里,离饶乐河也有七百里左右,距离柳城与范阳的密云城也同样是七百多里。
单凭与老王打下的两部,无论是米粮上还是纵深上都不足以支撑与耶律涅里发动决战。
而且耶律涅里在去年夏天是见识过辽东军如何碾压楮特部与乌隗部的。
紧咬着刘客奴不放手,不单是试探出没有火炮,也一定做过许多功课琢磨着如何应对手雷。
现在把他们给围到西北角,又没立刻压上与老王那边试着打一打,也没派人过来谈谈。
可以想见打的是什么主意。
要么是把他们拖在这里,耗到无粮可用,等着这边不战自溃。
要么是加紧抽调更多部族军,有了绝对优势兵力后,再发动雷霆一击。
而不管耶律涅里选择哪种策略,对靖东军而言都十分不利。
辽东现在缺的就是时间,根本拖不起。
打的话,又会如罗一说的那样,没法一战将各部全给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边算上两部的降兵小三万人,可动用的人马一共有八万左右。
这个数目看似挺多,但要分在哪。
在大唐的地界儿上自然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但放在没有城池,各部驻地与荒野没多大区别,又人人有马,机动能力同样强悍的草原上,这些兵力就有些不够看。
其实想破头也只是将击溃战打的战果大一些而已。
除非是耶律涅里那边自身出现了问题,不然这就是个无解的局面。
想到这些,陈杉对罗一苦笑道:“难怪草原上的部族历来都是王朝心腹大患。
滑不溜手真是可恶,咱们强时他们乱跑,打又打不没。
咱们弱时他们就肆无忌惮的过来,跑的快抢的多。
我是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你与凌烟阁里那位卫国公用兵极为相似。
这个难题还是你来想吧。”
闻言,罗一真想给陈杉一个大鼻窦。
自家事自家知,他所谓的那些奇谋致胜,一靠韧性,二靠手里的火药,哪来的用兵如神。
抬起头斜了一眼陈深,冷哼一声道:“没好气道:“我不是被人夸奖跟李公领兵一样厉害,就真有人家的本事。
另外,想偷懒可不行,给你一刻钟再琢磨个法子出来,不然让你吃军棍。”
“你非得让我也跟着头疼干啥。”
陈杉无奈的再次看向舆图,十分敷衍的将手按在了松漠舆图左侧边缘的大洛泊上,“过了这里就是回纥人的地界儿。
离咱们不过二百里左右,不行咱们去找回纥人借兵。
反正你有钱,回纥人也极为认钱。”
目光看向舆图边缘的位置,罗一眉头一挑,“以后到外面可别说大将军是你祖父。
你也太能糊弄了,这里离着回纥人的牙帐少说三千里。
等他们来人,恐怕都要到夏天了。
再者人家凭什么借兵给咱们,辽东在人家眼里…”
说到这,罗一突然收声,抬手将陈杉的手给挪开。
看了看舆图左侧一处用虚线画的城池,又顺着城池前的黄水将目光挪动到舆图的上中部分。
罗一先是猛得一拍手,随后点在虚线画的城池上道:“之前就看这里好似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