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给余承泽送来的传信不是一封,而是厚厚的一摞。
接连看了几封,内容全是潼关失守,以及长安现状的。
当看到李泌的那封传信后,余承泽的脸色不但越发的阴沉,就连拿信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起来。
“余小子,你可别吓唬我。”
看到余承泽不但手抖,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老班头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
“还以为这段时间这么消停,应该没什么大事了,结果全在潼关这等着呢。”
将信递给老班头,余承泽深呼吸了一下,声音低沉道:“长安那边也乱起来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那么在意,可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将目光望向西边的天际,余承泽叹息一声道:“最棘手的还是李先生的传信,您斟酌着做决定吧。”
“你小子故意的吧,越说越吓人,我倒要看看到底能出什么…”
老班头话说了一半,立刻闭上了嘴,并且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至极。
“哎,到底出啥事了,居然能盖过看到你这群大侄子的喜悦。”
故意调侃了一句,柳松试探的对着传信伸伸手,没想到老班头还真把信给他了。
柳松疑惑的快速将信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既气愤又无奈的表情,将信拍到赵勇手里,咬牙切齿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帝王若是作起死来,更加吓人。
那位是在长安待够了,还是龙椅不愿做了。
非要乱指挥什么,不但把哥舒翰与二十万大军坑了,国都也将不保。”
说到这,柳松哭丧着脸用力踢了一下脚下的土块道:“家里的婆娘模样都快忘了长啥样,这是回来认认人又得走。”
听了柳松的话,老班头略微沉吟了一下道:“这次回来多少人。”
“新团的人回来一半。”朝着南边指了指,柳松沮丧道:“剩下的都在路上护着夫人和小主呢。”
“这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你们现在全都回家该干啥干啥。
真若是让你们去关中,到时候再召集你们。”
嘱咐了柳松等人一句,老班头随便找了匹马翻身骑了上去,对余承泽一招手道:“先过去迎接夫人,路上慢慢琢磨。”
潼关失守与国都不保,对于老班头来说都不重要。
甚至是让周口口率军进入关中同样都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
有老耿在那边就不会缺火药,再加上回来的人马本就战力极高,说是在大唐横着走都不算夸张。
可问题是李泌居要死守长安,远水解不了近渴。
从登州到长安也两千多里路,而潼关距离长安只有三百里。
再算上传令耽误的时间与大军准备的时间,就算周口口长了翅膀飞过去也不可能赶在叛军之前进入关中。
而长安城胜在高大,败也在高大。
如果守军足够多,确实是一道天险,可若是没兵,长安城到处都是窟窿。
叛军随便找几个看着顺眼的地方真真假假的一通拉扯猛攻,李泌根本守不住。
不过李泌倒是不傻,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给出的应对方法居然是要辽东把火药方子给他。
而这个节骨眼,提出这个要求才是最要命的。
若是等着罗一回来做决定,李泌估摸着连尸骨都找不到。
可把方子给出去,又不是他们这些留守辽东的人能擅自做主的。
老班头是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无比棘手,也觉得李泌是真能给这边找麻烦。
“大郎君那边能联络上吗?”
老班头其实也知道现在根本摸不清罗一到底在哪,可还是下意识的对余承泽询问了一句。
“只知道已经到了那河河畔,连与室韦人开没开打都不知晓,更别说知道郡王人在哪里了。”
苦笑着应了一句,余承泽微微摇头道:“从营州到望建水差距不多三千里。
路上又没有驿站,一来一回间就算不要命的跑,也要跑上一个多月。
长安那边恐怕等不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