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由名声这么败坏下去,你今后不管做什么样的抉择,路都会很难走。”
见罗一要开口说话,李泌目光复杂的摇摇头,继续道:“这世上最复杂也最难懂的就是人性。
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
要饿死的人,只需给口吃的就会很满足。
能吃饱的人,只需要给些厚重的财帛也会很满足。
吃穿不愁,又很有钱的人,只要些许给些地位同样会满足。
但是当这些都得到了以后,再去所求的就是声望与世人的追捧。
你不一追求名利,但不意味着别人也同样如此。
而且你不能给追随你的人这些,你的那些谋划没法得以实现。”
顿了顿,李泌叹了口气道:“没有撺掇你的意思。
而是害怕连你都无法扭转这世风的颠倒,再无兴我族群之时。
另外,那位做事确实过了些,不过去看着些,不知道要多折腾多久才能平复叛乱。
至于我的安危,你不必过多担忧。
好歹我也算有些名声,内忧外患之下,那位不会随意动我。
若还是不放心,那就你让余承泽安排些人手给我。”
罗一选择对李亨的诏令置之不理,本身就是一种选择与表态。
从刚刚与王玄志的交谈上更能看出罗一的矛头不但依旧还是先直指叛军,甚至是真要对河北的望族动手。
他本身就是文人,更是五姓七望之一。
深知五姓七望与文人若是失德做起恶事来,是有多么狠毒与不要脸。
在这些人眼里,所谓的公道就是顺应他们所思所想才叫公道。
这些人不会记载半分罗一为国为民所做的事,也不会提及半分朝纲的败坏与民间的疾苦。
只会书写罗一是个跋扈的奸佞以及十恶不赦的不臣之人。
这对于罗一太不公平,世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想要不发生这样的恶心事,他就只能回到李亨身边,尽力采取些措施为罗一正名。
而且他心里一直有些后悔将火药方子那么轻易的落入李俶之手。
如果两边得不到方子,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为了了结这份因果,他也要必须做些什么。
“你说我犟,你不还是同样如此。”
李泌说话的语气虽然从来都不重,但只要决定的事情,一样没人能改变。
无奈的感慨了一句,罗一低下头沉思了一阵道:“你去那边也好,不然你挨得骂会比我还狠。
另外,你最好给你们赵郡李氏其他那几房写封书信。
若是跟卢家与崔家的选择一样,最后的结果恐怕不会太好。”
李泌嘴角勾了勾,脸上既欣慰又略微复杂的笑了笑,“给的颜面真够大的。”
“你家这支辽东房那是在赵郡李氏族谱上的,外人也从来将你与他们看做一体。
这个颜面我能不给?我又能敢不给?
我这边什么样,你全都门清,我可不敢惹你。”
说了句玩笑话,罗一脸色变得凝重,沉声继续道:“不听话的肯定要杀一些,但我可以对你保证,绝对不会全都杀掉。”
李泌斜了一眼罗一,“你与我解释这些,才是将我看得轻了。
参天大树长得歪了就该修剪,不然再粗大的树身也会被那些歪了的枝丫连带着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