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久仁拜见郡王,拜见高相。”
虽然一路都在疑惑高尚为何要将他叫来,但入了大帐有再多疑惑也只能压下,只是略微扫了一眼,高久仁便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罗一听到高久仁略微有些失礼的自我介绍,不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
没有加上大燕与官职的前缀,意味着高久仁很有可能是不好意思提这个。
而不好意思就意味着高久仁对现在的身份其实是有些愧疚的,甚至可以说很不满。
如果真是这样的心思,那说服高久仁就没太大的困难。
不过考虑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高久仁十分欣赏的罗一还是准备按照之前琢磨的去行事,不给高久仁留一点退路。
“早就久仰高将军的大名,今日见了果然是我汉姓人铁骨铮铮的人样子。”
略微深意的客套了一句,罗一又将高久仁拉到了帐内的一张矮凳前示意坐下,随后歉然的笑了笑,“恰巧赶上有些其他事要商议,你先坐下稍安勿躁,待会定要好好畅聊一番。”
见高久仁有些发懵,罗一笑着将其按坐在矮凳上,随后立刻转身对余承泽道:“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余承泽先是一怔,随后先看了看高久仁,又看了看罗一。
看到罗一笑吟吟的对他点点头,余承泽猜到了些罗一的用意,不再迟疑的答道:“都摸清楚了。
闹得最厉害的是带州、蓟门、桃谷、燕州以及怀柔这几处。
因为这几处与奉诚接壤,县里的崔家人趁机鼓噪百姓。
说辽东不但反唐还反大燕,而且为了能够夺下河北,谎称将奚人与契丹人都灭掉,实际上辽东是与奚人和契丹人结了盟。
到时候抢得地归辽东,其他的都归那些胡蕃。
潞县、昌州、会昌、固安等羁縻州与各县,闹得虽然不凶,但那是因为离得远,对辽东的敌意也很大。”
看出罗一的疑惑以及想要问什么,余承泽紧接着轻笑道:“看似整个幽州对辽东都有敌意,其实这只是假象。
那些闹腾的都是胡蕃各部之人,汉姓人跟着闹的很少,尤其是从他处过来的流民。
但是这些年胡人在幽州霸道惯了,汉姓人的军伍也没胡兵受重视。
最主要的是先前不愿跟着安禄山造反,悍然反抗的那些汉姓人全都遭了屠戮。
即便知道这是在给辽东泼脏水,汉姓人也不大敢吭声,生怕被那些胡人随口说成是义军的余孽。
另外,胡人其实也知道奉诚与松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他们在幽州坐惯了上等人,看不惯咱们辽东那边众族平等。”
顿了顿,余承泽的脸色罕有的变得阴沉道:“告书张贴出去后,那些胡人虽然明面上老实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聚到一起乱嚷嚷。
可却对汉姓百姓变本加厉的欺辱起来,不但肆意抢夺家中为数不多的物件,更是打起汉姓小娘与耕田的主意。
若是按先前的谋划,恐怕好处都被这些胡人得了,吃亏的是汉姓人与辽东。”
听了余承泽的讲述,罗一虽然脸色没变得阴沉,但眼中的目光却冷冽的吓人。
幽州的汉姓人虽说也不是什么善茬,二十年前也是让河北南部各州最为头疼的对象。
但毕竟那是二十年前,与他更是同族,这么让人欺负可不行。
而且他不是铜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既然幽州的部族人不喜欢他,品行又差劲透顶。
这么多年都跟条养不熟的狼一样,那就没必要强行玩什么大团结那一套。
此外,幽州的人口又顶的上整个辽东,想要安稳也势必要拉一派打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