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重要的传信,一直都是以都水监为主。
沉默了许多时日后罗一再次传信下去,即便看不到信中的内容,都水监上下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因此,李泌与余承泽的出现比罗一料想的还要早一些。
“终是想的明白了?告诉过你人是比不得大势的,你偏偏非要那么扭捏。”
登船刚与罗一照面,李泌笑吟吟的揶揄了一句,随后将一本籍侧递了过去,“这是濮、滑、济等河南道北部一十三州的官员课考。
不过这只是都水监粗以往粗略的记载,只能做个大概的参考。
详细的需要再等上些日子,志和已经下去寻访。”
罗一没理会李泌,而是紧紧盯着余承泽,“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年在东亭的时候怎么与你说的。”
“属下明知故犯,甘愿受郡王责罚。”
余承泽感觉罗一落在自己身上的不是轻飘飘地目光,而是无比锋利的利刃。
不但身上出现一股股刺痛的错觉,还从心里发出一股股寒意,使得根根汗毛全都竖起。
脑子里一片空白之下,余承泽想不起也不敢找任何借口或是推到李泌身上,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请罪。
“知道害怕还跟着起哄?”
起身走到余承泽跟前抬腿踹了一脚,罗一冷声道:“把我架上去你除了受到猜忌能得到什么?
亏我那么看好你,完全就是个假聪慧真糊涂之辈。
还有,你知不知道都水监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余承泽不敢有半点反驳,用力磕了几个响头道:“属下一时贪功做了错事,任凭郡王处置。”
李泌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余承泽,又看了看满脸怒容的罗一,微微点了点头接口道:“他做出如此错事,皆因我…”
“你闭嘴!你的账待会儿就会算,你用不着着急。”
寒声打断了李泌,罗一抬腿再次踹了余承泽一脚,“真若是治罪,就你擅自扣押急信这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念你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不取你性命。
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饶。
免去都虞侯之职,都水监也将有他人统领,并且记杖责百下。
明日立刻给我滚到长安去当个观军使,做得好了可不受杖责。
若是做不好,杖责加倍!”
弯腰一把拉住余承泽的衣领,罗一冷声继续道:“我说的听明白了就赶紧滚下去。哪里听不懂,赶紧问!”
余承泽哪能听不出这事就这么算了,并且还是明降暗升,立刻又邦邦邦的磕了几个头,“属下明白,这就退下。”
看着余承泽躬身退出船舱,李泌满意的边点头边开口道:“有些帝王的样子了,这驭人之术不错。”
“不错你nn个腿!”罕见的对李泌爆了句后世的粗口,罗一气哼哼道:“我这是免得让他再被你给当出头鸟使唤!”
李泌无所谓的笑了笑,“若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我可不敢拉着他一起行事。”
绕到罗一身后找了个毡垫一屁股坐下,李泌对罗一扬了扬头,“剑南的易帜,相当于你已经手握半壁江山。
既然你已经开始传信下去,估摸是有了一定。
另外半壁江山,你打算如何获取。”
罗一没好气儿道:“不是要我当皇帝吗?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李泌先是一愣,随后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笑道:“没错,没错,你是皇帝,我是谋士,这个不能弄反了。”
顿了顿,李泌对罗一挑了挑眉,“要不我现在就给你磕一个?”
“说这些有意思?”坐到李泌身旁,罗一敲了敲书案道:“你到河南道至少有小一个月的功夫,说说都干什么了。”
“你这是在对我进行课考?”
笑眯眯的问了一句,李泌收了笑意,正色道:“握住剑南只是意味着困住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