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翻身睡下了。第二天,他们继续启程。
这次,白离格外乖顺,他老实了很久,没有任性捣乱。
他甚至没有和思琪郡主搭话。
“白离哥是不是有点傻了?”思琪郡主悄悄问柳青。
“我也不知道。”柳青敷衍道。
“他肯定受了什么刺激。他平素很温柔,很少发脾气。”思琪郡主道。
钟大爷点头称是,他们继续赶路,路上遇到了一个镇子。
钟大爷停下来,买了马匹、吃食。
“我们进城休息一日。”钟大爷说,“还没有回来。”
钟大爷雇佣几匹马,思琪郡主骑上了马。马儿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惊慌叫唤。
马背上颠簸得厉害,思琪差点摔下马。她连忙勒紧缰绳,让马慢慢稳定下来。
钟大爷也勒住了缰绳,问马怎么了。
“我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思琪郡主说。
她跳下马,用剑挑开了遮挡的布帘。
她掀开布帘时,脸色陡变。
钟大爷也跟着下了马。他们俩都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看到了一具死尸。
那死尸穿着粗布麻衣,身形瘦削,面目清秀,年纪轻轻,双目圆瞪。
死者是个年轻公子哥。死者是钟大爷的徒弟。
钟大爷脸色苍白,喃喃道:“他怎么就死了?”他抬眸,看向了柳青。
柳青摇头,他也懵逼。白离已经下了马,凑过去看死者,道:“这孩子不是您的徒弟吗?”
钟大爷摇摇头:“不是。这个孩子,是我从乡下带过来,收养的孤儿。我一直教导他读书识字,将他培养成人。他从未离开过村落。”
钟大爷这个人,行踪诡秘,极少露面。他不喜欢跟陌生人交往,更加不会随便收养人。
众人又围拢到这少年人身边。柳青蹲下身子,伸出手指碰触他的鼻息。这少年已经死透了。
“他的脖子断了。”柳青说。他又捏起了死者的胳膊,发现他的腕骨折断,胸腔肋骨也断裂。
这分明就是窒息而亡!死得毫无征兆!
柳青的脑海里,闪过一抹异芒,似电击般。他倏然想起一件事,心猛然揪紧了。
他抬眸看向了白离。
钟大爷已经抱起了少年的尸首。他的眼眶湿润。“他才刚刚及冠啊。”钟大爷喃喃,“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啊。他爹娘把他托付给我,让我抚养长大。可如今……”
柳青站起身。“钟大爷节哀。”他安慰钟大爷道。他不敢多嘴,只是劝慰。
这种场合,最好别多言,否则很容易惹祸上身。钟大爷点点头。
思琪郡主在旁边,亦然泪雨滂沱。她也不敢再吭声。
一群人默默坐着,良久没有说话。
半晌,钟大爷才吩咐车夫:“走吧。咱们回去,给他立个坟冢,再给他烧些纸钱。”
马车继续走了起来。
钟大爷不知道该做什么,一味闷头赶路。
马蹄声踏碎黄土,在寂静中响亮急促,犹如鬼魅呜咽。
这个小镇上,只有四五户人家,房屋简陋,街道狭窄。
一行人走过了巷口,到了一户院墙较高的民宅前。
民宅破败,屋顶坍塌。门窗残缺。
钟大爷推开了门,让柳青和思琪先进入了院子,自己则转身把大门锁上。
他把门栓挂到了木桩子上,回来搀扶了柳青和子秋,往里走。
“怎么了?”思琪郡主不解。
这是个废弃许久的小宅院,屋内杂草丛生。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柳青心念急转,心头浮动着一丝恐惧。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间小屋很破旧,却不是普通的农舍。
柳青记忆力超强,他看到这里有一副画卷。画卷上面,是一条河流,碧绿清澈,水中游鱼戏珠。这幅图,非同一般。
钟大爷和柳青进入了客厅,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
白离和思琪进来后,两位侠士的脸色凝重,彼此打量着对方,都感应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