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汪金铃和纪庆国会是这样的反应,纪夏也不着急了,她耐心地等待他们消化消化。
好一会儿,汪金铃先开口:“所以,夏夏,你现在就是花容裁缝店老板了?”
纪夏点头:“对。”
汪金铃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纪庆国直愣愣地看着纪夏,他知道闺女一直有主意,却没想到是越来越有主意,已经在他和爱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赚钱、贷款、盘店、还贷款、成为老板……他也终于开口:“夏夏,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
“我怕你们担心啊。”纪夏说。
是。
汪金铃和纪庆国都是普通农民,守着几亩田地,靠天吃饭,本本分分的,一直认为纪夏在县城工作,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要是提前知道纪夏贷款盘店,他们肯定会阻止,阻止不了就会担心,每天都在担心,吃不好,睡不好,又什么事情都帮不了。
他们很快明白这个原因,心里便涌出内疚。
纪夏很明白爸爸妈妈的心绪,认真说:“怕你们担心,那样的话我就不敢再冒险,帮不了芝姐,也当不了花容裁缝店的老板了。”
“所以,你那段时间早出晚归是忙这事儿?”汪金铃问。
纪夏点头:“对,都是为了还贷款。”
“你当时应该让我和你妈去摆摊的啊。”纪庆国说。
汪金铃点头:“对呀,你教一教我们,我们也是会卖衣裳的,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啊。”
纪夏微微一愣,她以为爸爸妈妈震惊后,会生气她的大胆行为,或者高兴她赚了大笔钱。
结果他们却是心疼她太辛苦了,一瞬间她眼睛里热热的,感觉这辈子的爸爸妈妈真的质朴又温暖。
这些天的辛苦立刻都不算什么了,她摇头,笑说:“其实不辛苦的。”
“天天拉着架子车,怎么不辛苦呢?”汪金铃说。
“最近怎么不拉架子车了?”纪庆国问。
“我把地摊交给别人了。”纪夏说。
“你现在已经管理花容裁缝店了?”纪庆国问。
纪夏点头。
纪庆国担心地问:“你年纪这么小,管得过来吗?”
“芝姐——也就是曾经的老板娘叶华芝当店长,她家里的事情摆平了,现在帮着我一起管理花容裁缝店。”纪夏如实说。
纪庆国放心一些。
汪金铃点点头说:“她毕竟开店好几年,你有不懂的,就尽量问她。”
“我知道。”纪夏指指堂屋还在响着的收音机,问:“所以,我买台收音机不过分吧?”
汪金铃和纪庆国互看一眼,都觉得以纪夏现在的情况,收音机是可以买,但他们还是好奇地问:“多少钱?”
“十五块钱。”纪夏说。
汪金铃和纪庆国惊讶:“多少?”
“十五块钱。”纪夏又说一遍。
“你买的是假的吧?”汪金铃说。
纪庆国跟着就说:“我记得林林爸从外地带回来一台,五十块钱,你怎么买的十五?”
“成本价,我认识收音机厂的老板,答应给他做套衣裳,所以他就卖给我成本价,他不亏的。”纪夏说。
汪金铃和纪庆国看着纪夏,突然觉得当时花二十块钱学费,把纪夏送到花容裁缝店学习,是他们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瞧瞧,现在纪夏成长太多,都能够认识其他老板了,他们感觉到无比的欣慰,但依旧担心纪夏一个人管理不了一间裁缝店,他们也不知道如何管理,就说一些为人处事的经验,给纪夏做参考。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纪夏说着起身,走到木箱子前,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一个钱包,然后掏出厚厚一沓十块钱给汪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