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工业不发达,大部分老百姓都在村里种田,免不了会出现邻里之间的不虞,村长自然而然就有了很大的管理权力。
上河村村长也是一样。
他不仅调解过纪夏和杨红兵这样的矛盾,他还解决上河村和其他村的矛盾,坚决不允许外面人欺负上河村人,所以看着外面人打于佳辉,他是真的很生气。
接下来,只要他说一句,村里男人一定会一起好好教训朱子虎的。
纪夏连忙说:“村长,他是我和佳丽的朋友,平塘县人,为人正直,爱打抱不平,今天也是因为到我们村里玩,看到佳丽受欺负,所以才出手帮忙的。”
“对对对,他是我朋友。”于佳丽赶紧接话,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越是担心村长要对付朱子虎,她越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朋友?帮忙?朋友就可以帮忙打人了吗?”村长到底还是偏向村里人的。
“那是因为佳丽受欺负啊。”纪夏强调。
“受什么欺负?”村长问。
眼看着村长看不惯朱子虎,于母赶紧说:“受于佳辉的欺负。”她也不认于佳辉这个儿子,直呼大名了。
于佳辉的亲妈都这么说了,村长十分诧异:“什么情况?”
于母就从踩麦子一事说起来。
于父跟着说:“于佳辉要打佳丽啊!多亏了纪夏和子虎,不然佳丽现在都没办法好好地站着了。”
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应该上去和于佳辉拼命的,可是他几年前就生病,身体一直很弱,也是在佳丽给纪夏打工赚钱后,他才能吃到合适的药,身体渐渐好起来。
但他还是很弱,根本打不过任何人。
刚刚于佳辉推他那一把,他都差点摔个好歹。
“那也不能把我们打成这样啊!”王方琴在朱子虎打于佳辉时,真的怕极了,可是现在村长来了,她觉得有了靠山,只要村长发话,那村里的男劳力就可以把朱子虎打的半死,于是她当即流下眼泪来,委屈地说:“村长,你看看,你看看,孩儿他爹成什么样子了!你得为咱们做主啊!”
刚刚鼻青脸肿的于佳辉,如今更肿了,一只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了,形容实在丑陋,他也装起可怜:“村长,他欺负人!”
“谁欺负谁,你说清楚!”朱子虎还记得于佳辉要打于佳丽的样子,要不是纪夏阻拦,于佳丽现在可能就躺在地上了,他是听了骆云舟的话才没有继续打于佳辉,结果这夫妻两个还恶人先告状,他控制不住怒火就喷发出来。
王方琴和于佳辉都吓一个哆嗦,然后往村长身后躲。
村长本来就爱同情弱小,一看这样,立马厉声说:“你还要再打是不是?!来啊,来打啊!”态度极其强硬。
“不是不是!”于佳丽担心朱子虎吃亏,赶紧拉着朱子虎的胳膊,向村长解释,说:“他是为了帮我们家。”
村长却听不进去于佳丽的话,指着朱子虎说:“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我们村里撒野!就算于佳辉欺负了于佳丽,那也是我们村子里的事儿,他们找我就行,再不行就找公安,你凭什么打人?”
“凭他是于佳丽的未婚夫。”骆云舟这时候出声。
村长闻言一愣。
于佳丽、于父和于母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贫穷,行事做风又低调,要不是于佳辉时不时找茬,上河村人都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所以于佳丽和朱子虎的事儿,村里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乍然一听,村民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于佳丽这个穷姑娘,居然要嫁到县城了。
“年后就结婚。”纪夏加上一句之后,看向于父于母。
于父于母正不知道如何解救朱子虎,听骆云舟和纪夏这么说,连忙解释,并且说双方已经见过父母了,确定定在年后结婚。
骆云舟接着说:“朱子虎现在算半个于家人,他看到未婚妻受欺负,出手帮忙,应该合情合理吧?”
围观村民连连点头。
几句话,就解除了朱子虎可能被围殴的困局,骆云舟却还没有说完,接着说:“不过,朱子虎这样打人确实不对,村长,你看怎么处罚吧,如果实在无法解决的话,我们就报警,找公安来裁判。”
不管是找村长还是找公安,这都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了,一切都按程序走,王方琴和于佳辉再怎么胡搅蛮缠,都得听从,不敢讹诈了。
纪夏认同地点点头。
骆云舟其实有以暴制暴的防讹诈办法,但是为了于佳丽和朱子虎的名声,只能明着来了。
“你又是谁?”村长突然问。
“他是小东姐姐的对象。”围观村民中有个小孩子喊起来。
骆云舟给纪家做农活,送纪夏回家,送纪庆国看病等等,村里很多人都看在眼中,也就认识他了。
村长也是听过这些传闻,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纪夏对象,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也是未婚夫。”纪夏突然插话进来。
话音一落,别说村长等人吃惊,骆云舟自己也震惊的不得了,他这几天一直想着求婚求婚的,紧张的不得了,可是纪夏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他是“未婚夫”了,他心中又惊又喜。
转念一想,纪夏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姑娘,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事、物,都会勇敢地承认并且追求。
这也是他欣赏她、爱慕她的原因。
他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温柔地看向纪夏一眼,这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但是纪夏身上像是有光一样,耀眼又美好,他点头说:“对,我是她的未婚夫。”
上河村姑娘的未婚夫,确实算是半个上河村人,看到自己未婚妻受欺负,出手帮忙也是正常,所以刚刚的吵嚷和打架,就由外部矛盾转成了家庭内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