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骆云舟吐出一个字。
本以为一直憋屈着的骆书安会耍赖、推辞或者发脾气之类的,没想到他像是受惊的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地掏出钱来,给小东一块钱,给纪夏五块钱。
郑德英等人惊讶极了,骆书安这是鬼附身了吗?
骆云舟说:“拿着吧。”
纪小东昂头看姐姐,等待姐姐的回应。
既然骆云舟都让拿着了,纪夏也不矫情了,她伸手接过来说:“谢骆叔。”
纪小东这才开开心心地接过来:“谢骆叔。”
骆书安不自然一笑,然后看向骆云舟。
骆云舟却不看他,望向纪庆国和汪金铃:“纪叔,汪婶,要不要再吃点水果?”
“不了不了,已经吃很多啦。”汪金铃连连摆手,然后问:“你们还要吃吗?”
骆云舟等人也都吃饱了。
纪庆国微笑着说:“那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打扰的话,那也是我们打扰你们啊。”郑德英说。
“哪里的话,冬天田地里、村子里没活儿,我们都闲着呢。”纪庆国笑着。
两家人确实都非常客气,不过,这顿饭从中午吃到下午,已经可以结束了,一行人便从包厢中出来。
“云舟,送送你叔你婶儿啊。”郑德英说。
纪庆国和汪金铃推辞不掉,便坐进了车里。
纪夏和纪小东跟着坐进去。
没一会儿,小轿车就到了上河村。
纪庆国和汪金铃、纪小东下车。
纪夏店里厂里都有事儿,就没有下去,和纪庆国三人嘱咐几句之后,关上车门,在骆云舟调转车头时,她问:“云舟,你和你爸说了什么?”
“以牙还牙。”骆云舟打着方向盘回答:“他无赖,我比他还无赖。”
“有用吗?”纪夏问。
骆云舟挑眉问:“刚刚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有用吗?”
纪夏回想刚刚骆书安老老实实的模样,说:“有。”
“嗯,我爸这个人啊,其实没什么出息,也没什么本事的,他就是觉得我妈是一直容忍和妥协的性子,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如今他工作、生活都不顺利,就想要耍混装赖,榨干别人,结果发现我比他更混更赖,他就害怕了。”骆云舟认真地剖析骆书安的为人。
纪夏好奇地问:“你是怎么耍混装赖的?”
骆云舟边开车,边向纪夏复述自己和骆书安的对话。
车子刚巧到县城,路边有几辆自行车,挡了路,骆云舟便将车子停下来,等一等。
纪夏上下打量骆云舟:“真看不出来,你也是耍混装赖的人啊。”
骆云舟解开安全带,侧首,目光灼热地望着纪夏,突然倾身吻住纪夏的嘴。
纪夏赶紧推开:“大白天,你干什么?”
骆云舟轻轻咬了一下纪夏饱满的嘴唇,然后坏坏一笑,说:“知道我也是可以耍混装赖吧?”
自从和骆云舟处对象之后,骆云舟在接吻、拥抱这方面,越来越没有正形了,纪夏白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忽然察觉到几道视线,她微微转头,目光穿过挡风玻璃,看到郑德英、外公、外婆三人正站在车前,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
刚刚似乎……看到了他们接吻。
纪夏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骆云舟也发现了外公三人的存在,面上一派自然,耳尖却是红了。
纪夏小声说:“他们看到了。”
“没事儿,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骆云舟说。
“你脸皮真厚!”
“做生意的,脸皮就得厚。”
说的也是,于是两个厚脸皮的人下车了。
果然,郑德英和外公、外婆先不好意思起来。
纪夏下意识地清了清喉咙。
骆云舟耳尖的红色褪去,他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妈,外公,外婆,你们怎么在这儿?”
“准备回家呢。”外婆恢复神色。
“云舟,你和你爸说了什么?”上次郑德英和骆书安闹的那样难看,纪夏全部都看在眼里了,她非但没有远离骆云舟,还一直安抚郑德英,所以郑德英现在也不避讳她,直接向骆云舟询问骆书安的事儿。
骆云舟说:“我和他说,他敢闹事儿,我就把他送精神病院。”
郑德英吓了一跳。
外婆诧异地问:“可以送吗?”
“如果他是总做些无赖且不合常理的事情,我作为他的亲儿子,可以给他申请入住精神病院,让他在里面好好地耍无赖。”骆云舟说。
外公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么害怕,吃过饭之后,也不嚣张了,着急忙慌地走了。”
“就得让他害怕才行!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外婆心疼闺女,于是越发讨厌骆书安。
郑德英这才放心了,转向纪夏时,眉眼都弯了:“夏夏,你怎么又来县城了?”
“我来上班呀。”纪夏笑着说。
“好,上班好,女人靠自己是最好的,但是不要太累啊。”郑德英已经将纪夏当成了儿媳妇。
“嗯,我会的。”知道外公外婆家距离这儿有点远,纪夏便说:“云舟,你送外公外婆和郑阿姨回去吧,我先去店里了。”
郑德英忙说:“让云舟送你到店里。”
“店就在前面,很近的,我走路也就三五分钟的。”
郑德英便没有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