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中风？”

“我给你打到中风。”

面对六十多位混沌战士的攻击，背嵬军没有收缩阵型，反而将整齐划一地踏步，向外扩去。

兰德掠袭者位于正中间，外面一圈精金战士缓缓地向远处推进。

面对骑兵的冲阵，步兵显然排成密集阵型更容易应对，但是我们是步兵吗？我们算坦克单位。

反灵能之力将靠近战士五米之内的色孽雾气吹散，对于同为白疤老兵的背嵬军来说，这点距离够反应了。

欲望战马拒绝向前冲锋，这倒是少见的情况，混沌战士纵马扬鞭，甩起未知野兽的长筋制造成的长鞭，对着马屁股就是一下。

欲望战马并没有前进，只是叫得更嗨了。

眼看着阿古拉首领已经冲了出去，战帮的叛徒们只得动用了一些秘法，每个混沌战士都有和胯下恶魔独特的交流方式。

白疤悠扬骨笛声响起，色孽对乐调的细微调整让其成为了控制色孽恶魔群的利器之一，不同的是，这位叛徒并不是在吹笛子，而是在吹被精心镂空的牙齿。

怀言者念动低声念动邪恶的咒语，欲望战马上的仪式性伤疤变得灼热滚烫，恶魔们吃痛，朝着前方一路狂奔。

阿古拉依旧是朝着绎枫冲去，在这一群比终结者更加庞大的机械大只佬中，只有绎枫显得较为“瘦弱”。

绎枫缓慢地向前推进，他所在的区域更加清明，色孽的雾气退出数十米。

隐隐约约看见武器中有黑色的阴影舞动，混沌巫术即刻完成，一枚勉强能看清是“火”字的符文从一片绚烂中跃出，化作一团炽热的火球，朝着纯净的现实区域中飞去。

对此，绎枫作出的唯一动作，就是微微把手抬起，张开五指。

火球在空中爆鸣、碎裂、消失，最终，一颗小小的火星飞溅到了绎枫手心，随后，五指合拢，彻底湮灭了这道灵能攻势。

赤红色侧面，飞出数道风刃，“风”字符咒的攻击将周围的所有气体都凝聚在字符上，短暂形成的真空泡区域在靠近厚厚的现实壁垒时被消磨殆尽。

随手一挥，这道攻势如微风拂面。

光度的改变提醒了绎枫，十字剑优雅地举过头顶。

上方一个混沌“石”字符文落下，带着厚重的巨石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在和反灵能之力摩擦中，灵能的损耗在巨石外皮燃起熊熊烈火，像是陨石一样砸落下来。

“铛~~”

清脆的碰撞声和散落一地的小石粒让绎枫感到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这也叫攻击？和你一样软弱无力。”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形，剑柄和另一只手重合。此刻的绎枫双手持握十字长剑，自从知道这是一把钥匙之后，他对武器的态度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越来越像是在使用棒球棍。

狼毫大笔从武器中现身。

交锋只在刹那之间。

灵魂的轰鸣在绎枫近身处爆发，数根狼毫被整齐地斩断，释放出的罪恶灵魂将碎片化的记忆和精神沿着灵能浪潮推送出去。

太空野狼战士的脊骨出现了数道裂缝，其中有忽明忽暗的粉紫色能量，像是即将熄灭的煤炭，吹上一口气，又拼上命燃烧一息。

阿古拉的速度很快，他能够看清从敌阵正中间的兰德掠袭者枪口中飞出的爆弹，但是却没法躲避。

厚厚的现实壁垒让他如入泥沼，眼睁睁地看着爆弹破开自己苍白的皮肤，恶魔身躯Q弹的肌肤弹开了一发爆弹，但是下一发将蠕动的肌肉块击得粉碎。

阿古拉从背嵬军阵中一穿而过，他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双腿，鲜血淋漓，骨骼裸露在外的双腿。

欲望战马的外壳被反灵能爆弹彻底击碎，兰德掠袭者的爆弹是反灵能和复仇穿甲爆弹混合装填，专门应对这些可耻的叛徒。

阿古拉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万年，脱离亚空间的肌肤在现实世界的摩挲下变得衰败，一道道皱纹和干裂的皮肤被干枯的和黑火药碎一样的血液腐蚀，整个“人”面目全非。

终于，他背后挨了一道破城热熔的重击，他能感受到身体被贯穿，肺部撕裂的痛苦和肚脐处冒出来的不该在那里的金属尖角。

但他借助这次猛击，重新飞入了粉色的雾气中。

周围大地上光芒大盛，亚空间的光芒从他画出的混沌符文中溢出，照耀在他身上。

纵使原铸战士都必死的伤势，被难以捉摸的亚空间光芒彻底修复。

怀言者并未看见这一切，他靠在侧翼冲击，从一位背嵬军的头顶跳过，差点被直射导弹贯穿腹部，只是令人心悸的爆裂声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阿古拉方向看去。

“不！我的爱人，你们罪该万死。”

他的愤怒转化为了实质性的灵能攻击，就在背嵬军身侧五米的地方，发动了狂暴的血肉长鞭攻击，以难以看清地速度拍打在兰德掠袭者上。

被长鞭击中的金属都渐渐有变成血肉的趋势，重爆弹枪的攻击目标也从阿古拉变成了这位怀言者。

怀言者的肉体亮了起来，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如同亚空间一样耀眼。

被镌刻在身上的亵渎符文诡异地扭动起来，朝着他的脚底迅速汇集。在背嵬军的视角中，这家伙的动力甲刹那间像是被电镀了一样干净。

大地震动着，弹性和粘性两个特质同时出现在大地上，十位精金战士周围形成了小小的孤岛，外面是波涛汹涌的大地。

绎枫转刀向前，活劈了一根不知死活的恶魔，欲望战马上的混沌战士摔向地面。噩梦还没有结束，除了让人心塞的感觉之外，Q弹的大地将这位以二百八十迈的速度头朝下“亲吻大地”的倒霉战士弹飞了起来。

绎枫转身长踏，脚下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在，最终却在坚硬的地面阻挡下屈服，安安静静地潜藏在地下。

精准的一劈将动力甲连同血肉一道撕开，两半血肉从空中落下，刚好和被劈开成两半的欲望战马堆在一起，亚空间的迷离光芒正试图将战马送回亚空间，不知是否还眷顾它的骑手。

怀言者的目光和转头的绎枫双眼对在一起，这位混沌巫师只感到刺骨的冰冷。

更多的骑兵冲到了背嵬军身前，人仰马翻，被破城动力锤和电浆枪杀得血流漂杵。聪明的战帮成员从几位背嵬军的缝隙中穿过，象征性地在兰德掠袭者上留下几道动力武器的划痕，便扬长而去。

在重重马影下，不知何时，怀言者也消失不见。

周围重归了寂静，只有二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每个人的武器只够挥动几下，敌人集群便完全穿了过去。

雾气缓缓地合拢骑兵冲出的缺口。

绎枫嘲弄一般朝着周围大喊一声。

“火！”

从天而降的湮灭级燃烧炸弹是死亡的火炬，接二连三的从绎枫周围方圆数十公里的区域燃起倾天烈焰，燃起的火墙之高，让人分不清到天空的边界到底在哪。

“风！”

爆炸的巨大冲击波夹杂着黑烟和现实锚定器小球吹散了浓郁的粉雾，萦绕在大地上的灵魂悲鸣彻底消失不见。

净化！（物理）

多个方向的狂风席卷了背嵬军小小的阵地，风沙和黑烟遮蔽了所有的视野，战士们的通讯过滤器几乎将所有的声音滤走，但依旧能听见绎枫清晰的吐字。

“石！”

这一次，天空中真正地降下了死亡流星。

空投仓拖拽着神圣的尾焰降落在烈焰丛林之中，燃烧弹的火光尚未散去，鲜红的战甲拖拽着屠戮不知多少异端的漆黑武器踏入战场。

四面八方的战吼通过扩音器的运转压过了无序的气流鸣暴，震耳欲聋。

恐虐降临般的姿态。（确信）

“摧毁那些混沌符文。”命令清晰无误。

绎枫的朝四周望了望，混沌雾气已经消失，远方残存的爆炸气浪和粉色浓雾壁碰撞在一起，比周围最高的山脉更高。

“嘣~”

绎枫全力的踏击踩穿了松软的泥土，在脚下形成了坚硬的泥板。

“嘣~~嘣~嘣嘣.....”

绎枫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是全力加速的火车一样蛮横不可阻挡。

背嵬军同样奔跑起来，他们冲在兰德掠袭者的前方。

短暂的寂静后，大地之下突然炸开，泥龙翻身，土地破碎，巨大而诡异的触手从土地裂开的深渊中伸出，在天空中挥舞扭动，宣泄着不满。

怀言者召唤的巨大恶魔看见了天空，和近在咫尺的轨道轰炸炸弹。

阿古拉躺在怀言者的怀里，看向远处的蘑菇云。

在混沌战士眼中，色孽浓雾是透明的，投身亚空间稍有的福利之一。

“撑住，阿古拉，就快要好了，马上就能治愈伤势了。”

怀言者身上的光芒快要消散殆尽，亚空间光芒最后一次闪耀，照在阿古拉破碎的胸口，现在他的身躯已经变得和色孽恶魔一个造型，动力甲只剩下零星的碎片和单面肩甲耷拉在灰白的皮肤上。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艺术怎么办，我的艺术消失了，彻底消失了。”

阿古拉晃动着自己的手臂，他的五指消失不见，黑色的尖刺上到处是倒钩和螺旋状的内刀纹。

阿古拉无助地挥动着“全新的手臂”，好几下都砸在了怀言者的头盔上。

“没事，阿古拉，我能主持仪式，我能将你的手臂变回来，只要让混沌诸神满意，阿古拉，我们行的，我们是最伟大的艺术组合。”

怀言者需要花费海量的时间重新将符文铭刻在自己身上，获得邪神的眷顾。此刻他并不在意这些。

阿古拉的惨叫变成了怒吼，他的性格变得和他的欲望一样反复无常。

“我的狼毫大笔！该死的黄臭虫，他砍坏了我的大笔！”

狼毫大笔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一些灵魂无声地从中飞出，越飞越高，越飞越高，飞到雾气的最高处，缓缓漂浮着，等待某颗炸弹落下的瞬间附身其上，重新拥有流光般一闪而逝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