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站在舷窗前眺望迷离的景色时，我就知道，我活过来了。

当我喊出：“起航！”之后，舰船的轰鸣告诉我，它活过来了。

是的，为我而活。

停在港口的舰船没有存在的意义，冷漠的机械拼凑起寒冷的躯壳，金属外壳被磨得发亮，寒光凛凛散不尽死亡气息。

我步入此地，舰桥上的灯光亮起，引擎中澎湃的动力传遍整艘舰船，它才我过来。

我才是心脏。

探索之心就是舰船的灵魂，探索地图上装不下我心中的大海，无边无际的黑暗等着我去照亮。

躯壳之内的声音于我而言只是前进路上的喘息。

我要听到狂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用尽全力也追赶不上我的脚步！

我要见到无数星辰被我超越，星光只能照在我的后背上，让后人看见一个璀璨的身影永远在前行！

我要触摸到天河彼岸，将第一杆旗帜插在未曾有人到过的地方。

.......

维克特一边操纵着复杂的设备，本应该由数位灵族一同完成的控制全部都由他来干，已经在无尽的精密操作中累得够呛。

黑暗之城，科摩罗的初始舰船在网道中急速飞驰，自从赤色洪流给它做了一趟“外科手术”，精确的完成了头骨以下的截肢手术，恢复到了它原来的样子、

一艘大型的生存舰船。

其本身不过是能漂浮在宽阔的网道中可供其他舰船停泊的交易中心罢了，武装力量稀少，设施陈旧。

无法抵挡他的入侵。

维克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科摩罗号”停泊在网道的深处，跟随他的血伶人叽叽喳喳的描绘他的黑暗之城重建计划，几只兽人聊以果腹，它们的灵魂像是肌肉纤维粗糙的牛肉干，给低等灵族吃，量大管饱，一顿足以让他们感激涕零，但是对于他。

维克特，黑暗之城曾经的主人来说，简直恶心到极点了。

好在兽人繁殖很快，起码他们不会被饿死。

日子就在那样平淡的一天结束了，金色的闪光冲碎了他们的舷窗。

“我找到你们了。”那像是来自恶魔的低语。

不，比恶魔更加恐怖，恶魔打不过他。

察合台可汗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杀进了这艘舰船，脚下的禁军金色摩托速度极快，就算以黑暗灵族的反应也难以闪避对方的攻击。

但是维克特闪开了，是的，他是黑暗灵族的最强者之一，其反应速度不虚任何现实生物。

他和金色的小摩托擦肩而过，然而，等他看见后面的东西时，一切都晚了。

禁军摩托上悬挂着超维度碎片打造的铁链，绑在圣格斯塔尔之钟的末端。

后来嘛，金色的摩托车一个甩尾，大钟准确的命中了他们的舰桥舷窗，可汗手提着一柄动力塔瓦弯刀冲入了科摩罗最后的部分。

“我回去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叫绎枫的崽子。”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可汗在以恐怖的速度阅读完了了黑色图书馆的书籍之后，充分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帝皇当时准备造是网道，并且，在灵族看来，那相当简陋。

虽然察合台并不喜欢帝皇，或者说他讨厌所有的统治者，但是不得不承认，帝皇远比他想象的强大，他认为傲慢的灵族在探查帝皇的杰作时忽略了一些东西，它们不愿意俯身看的东西。

可汗不知道那是什么，灵族的记载很少，所以他决定在回到银河之前，给帝国带一个礼物。

带一个血伶人吧，一个完整的，知道如何建造网道的血伶人。

把网道修好了，就能解决帝皇面临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肉体死亡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家的兔崽子冲进科摩罗一阵乱轰，把科摩罗炸碎了，他怎么办呢？去哪找个血伶人？

所以，在重新跨上他的摩托，在丑角剧团张灯结彩不遗余力的为他送行后，连续在网道深处转了好几圈寻找这该死的维克特。

当第一圈逛回来的时候，图书馆张灯结彩，丑角剧团正在黑色图书馆欢庆，比他离开时还要多数倍的丑角在汇聚在图书馆前，表演着难度极高的剧目，每个灵族即是表演者也是观众。

他们欢快的跳跃，将灵族曾经的辉煌和欢乐事迹展现在舞台上，甚至已经有剧团开始编排新的剧目，主题就是可汗的离去。

可汗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表演的剧目肉眼可见的停滞，就算是难度最高的表演者也维持着那挑战生理极限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气氛陷入了尴尬，不过只有一瞬间，因为可汗没有理他们，又一脚油门离开了。

第二圈回到黑色图书馆的时候丑角们，丑角们正在启动搬迁工作，准备带着图书馆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次，可汗的飞车特技从图书馆上方飞过，悬挂在后面的圣钟重重的砸在了图书馆顶上，弹跳着飞起，从独角的眼前掠过，掀飞了他的面具。

第三次，准确的说是开到第二圈半的时候，路上遇到了正在疾驰的可汗，丑角们生无可恋的站在窗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手一摊。

最终的结果是，猛的将一位“勇士”推了出去，他们认为可汗在网道深处迷路了，需要一个指引者。

那位勇士“跳帮失败”，被连接大钟的超维度碎片切成了两半，嬉奇高将其带回了黑暗图书馆治疗。

此后，这位一万年来的噩梦终于从丑角的眼前消失。

哭丧的脸并没有消失，只是从丑角的脸上转移到了维克特脸上。

可汗高大的身影就在他的面前，腰间宝刀还在滴血，黑暗灵族的尸体落在周围，灵魂哀嚎的被色孽吞噬。

“舰长.....”维克特讨厌这个称呼，尤其是喊非灵族的时候，“舰长，露娜的网道已经被摧毁了，我们只能前往附近的节点。”

“嗯，再快点。”雄鹰高居于至高指挥席，正在好奇的将眼前的操纵台和记忆中某本黑暗图书馆的书籍比对。

可想而知，等他熟悉之后，接下来的航行会有多么疯狂。

“我们可以前往一个蛮荒，距离沃勒斯星系只需要三.....三个泰拉日的路程。”

“沃勒斯？”可汗很想一刀将维克特劈成两半。

沃勒斯是什么地方？连同太阳系的亚空间航道一共有八个，沃勒斯星球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一个。

可汗的语气中带上了愤怒，“你们的网道的密度究竟有多大？”

“那都是历史遗留原因，大人，那条网道也不是很稳定，那是密教时代我们修建了。”

在大叛乱时，可汗曾经借助网道撤退，但是当他在黑暗图书馆见到网道的布置图时，才明白那是多么庞大的设施。

“密教时代，你们仍旧拥有修建的网道的能力？”

“事实上，截止到二百年前，我们都有这个能力，不过没有必要集中那么大的力量来修建本就遍布银河的网道，就算已经被摧毁了一部分。”

维克特悄悄的看向可汗，他的反应是自己的三倍，不，五倍，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详细说说，摧毁科摩罗的那艘战舰。”

“大人，我已经说过一遍了。”

“不够详细，再说一遍，你有意见？”

“没，没有，那是密教的最后一艘战舰，也是速度最快的战舰，在我的记忆中，那就是一艘带着生命最后的火种逃跑的舰船，只有一门主炮，内部配备了完善的隐藏、侦察和反侦察、亚空间防御和生命维护设施......”

维克特最好庆幸在故事讲完之前就抵达了目的地。

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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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瑞尔，你收到信息了吗？摄政王拿下并收编了全体赤色洪流叛军。”

“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

众多黑暗天使都对这句话感到惊讶，一开始就知道？

“我们和他们的战争，其实已经最大化了，潜入在内的间谍掌握了很大一批的部队，我们和他合力，歼灭了大量的真正叛军，让那位间谍得以真正掌握话语权。”

黑暗天使的愤慨很快平息下来，这源自于他们军团时期就遗留下来的辉煌历史传统。

黑暗天使打过非常多不为人知的超大规模战役，多到那些战役能灭亡其他任何一个军团，但是这些荣誉被永久埋藏，不知者觉得黑暗天使是骄傲自大的混蛋。

但略有耳闻的同时代强者对他们只有敬畏。

这些荣耀不被人所知，和这次一样。

残存的内环认为被赤色洪流击退是耻辱，但是在知道自己在“隐秘处所做的一切”后，骄傲和埋藏荣誉的使命感立刻占据了他们的内心。

仍有数位表示不服，但是在阿兹瑞尔告知他们摄政王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们的贡献并且将很大一部分力量交给他们补员之后，并没有太多人继续反对他。

尽管伤亡很惨重，但是和帝国直接获得五万原铸战士的支援比起来，算是赚了一大笔。

“那么，这次战争的真正面目应该被记载在巨石要塞的荣誉大殿内。”几位内环的战士提议。

“不，还不够格。”

“怎么不够格？我们阵亡了多少战士？数以万计，就算很多是战死在食尸鬼星域的异形手下，那也是因为追击赤色洪流导致的冒进，大量伤亡是完全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