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归的进度在变得越来越慢,绎枫感觉可能有十个现在的祈祷中能夹杂着一个曾经的祈祷。
奸奇的信徒们借用星炬“变化”做文章,呼吁国教信徒们增加祈祷,为帝皇助力。
凡人哪里懂的星炬和法洛斯的区别,导航员们只要一句感知不到帝皇,就能引起整个星球的恐慌。
大片大片的国教集体祭祀,圣钟长鸣,颂歌一刻不停。
他们宣扬着帝皇遇到的困难,需要信徒的更多力量,更多的捐赠,更多的祈祷,更多的为帝皇工作。
这些圣地世界上的财富最终没有流向泰拉,国教甚至没有用它来武装战斗修女。
人们的苦难愈发深重,一半地位较高的人彻夜跪在圣堂中什么也不做,为帝皇祈祷,另一半承受了更多更加艰苦的工作,累死者不绝,起义者集结。
同样的,星河中不知多少的朝圣舰船起航前往泰拉。
虔诚的祈祷以往常数倍的数量冲上黄金王座。
是谁在保护黄金王座?
也是混沌。
其他邪神和异形毫不客气的收割着防御薄弱的帝国世界,扭曲他们的思想,踢断他们的脊梁。
混沌信徒的祈祷又不会传到帝皇这里来。
阿巴顿反而是重要的推手,每有一个世界臣服于混沌战帅,涌入绎枫脑中的思想就少上了些许。
思绪飘摇,人心浮动。基利曼的演讲视频不断的在帝国各处循环,画面中甚至出现了禁军的身影。
战帅这一不太吉利的称呼落在的察合台可汗的身上,大部分帝国军人都不太认可,就算在大远征中,也没有几个人能意识到,第五军团的原体是谁。
他们的抱怨在加剧。
反正传不到察合台的耳中。
他快的连死亡都追不上。
......
泰拉上仍有暴乱发生,他们迷惑,他们愤怒,他们不明白,明明泰拉非常安全,皇宫开启的虚空盾究竟是为了防谁。
在这种危机时刻,一个出人意料的部门站了出来。
法务部的执法者以绝对的忠诚维护着泰拉的秩序,他们坚守法典,审判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在缺乏支援的情况下孤身深入,用爆弹枪宣告帝皇圣疆仍然在祂强而有力的统治之下。
绎枫身上的灵能光芒愈盛,失去了些许铁索连环的战士之后,不仅仅是记忆疯狂的冲击他,灵能本身也开始杀伤他的身躯,战甲内的温度在越来越高,不可接触者的骸骨无法全部吸收灵能。
帝皇的力量流淌在战甲的表面,外人看去,倒是显得绎枫无比神圣。
不过,绎枫倒是看见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祈祷了记忆碎片中断通常是敌人的武器落下,炮火轰碎祈祷着,或者只是单纯的仪式结束。
但是他看见了一些自己的所作所为。
战争疯狂而残忍,混沌敌人如潮水般朝帝国阵线冲来,一位士兵一边换弹夹一边向帝皇祈祷,其实他想要喊欧姆尼赛亚,但是下意识中还是喊了自己最敬仰者。
一道赤红炮火落下,炸起一片尘土,他的视野中完全被尘土覆盖,完全看不清,但没有选择抬手挡脸,而是最快速度合上了弹夹。
炽热的泥土撒了他一脸,这位凡人战士猛的一蹬腿,翻身开始瞄准敌人。
前方冲来的混沌信徒行动像是僵住了一样,就在掩体外停止了冲锋。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不妨碍他下意识的抬手两发激光弹杀死了一位敌人。
一秒中后,他完全意识到那是无用功。
赤红的流星坠落地面,将前方的混沌信徒砸成了肉泥,侥幸没被砸中的敌人也被空投仓落地前猛烈的喷射减速悉数吹飞,在空中便迎来死亡。
“冲锋,士兵。”
这句话是从他身后传来的,一位赤色洪流的战士从他身后大步跨过战壕,爆弹手枪弹无虚发,前方的战士更是咆哮着冲向敌群之中。
“团结一致,解放全银河!”
从那一刻开始,他的信仰逐渐发生了改变。
.....
更多离谱的情况传入了绎枫的脑海中,一艘舰船遭到跳帮,他们坚守在舰船中复杂细小的管道之中,那是一位修船工,对于他们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船而言,机械教只会象征性的派出一位正式人员,其他都是临时征召的编外仆从。
战斗很快平息,负隅顽抗变成了悄悄躲藏。
当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饥饿中决心放手一搏的时候,战舰遭到了攻击。
海盗干的。
海盗就海盗吧,他希望死在人类手中。
这群海盗大声叫嚷着,他们说是收到了求救信号才来的,但是很快遭到了攻击。
两边打得非常激烈,但是海盗们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他被发现,被抓住,被五花大绑的捆回去,只是边上多裹了半截布和硌手的木棍,
海盗们一边抬着一边往他嘴里塞东西,他们说,对待伤员要用担架抬,喂点东西吃。
他吟唱着对帝皇的颂歌。
连塞了好几个被称为包子的玩意儿都堵不住他的嘴,他觉得自己要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活人祭祀吗?
他被抬到了一个大殿,不像是祭坛,上方安置着一副硕大的铠甲,而当所有抬担架的人停下,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威廉团长,这就是我们提到的幸存者。”
......
一群午夜领主在围着一团东西瞎转悠,绎枫觉得这是什么远古的记忆,直到他从一位战士的两腿缝中看到了赤色洪流的徽记。
那好像是什么赤色洪流独有的东西,引起了一群忠诚午夜领主的兴趣。
离的太远了,提供视角的这位战士有些太不合群了。
边上是一群新“招揽”的仆从,从制服上来看,很明显是噬人鲨式的招揽方式。
“我们为帝皇而战。”午夜领主说道。
那位赤色洪流的倒霉凡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为帝皇而战,我也为帝皇而战,你打我干什么?
他站了起来,要求这些阿斯塔特们处决他。
然后午夜领主就拎着一个小孩子出现了。
“那是我的儿子,我将光荣的死去,他也是。”
那位凡人狠狠的盯着这位午夜领主,已经做好了九族死尽的准备,作为一位舰长,家族就在舰船上繁衍生息,舰在人在,舰亡人亡。
“不,他也将为帝皇而战,为此,需要借你的头颅一用。”
对于这群忠诚的混蛋来说,道德完全是奢望。
前方的凡人被倒吊着,这位午夜领主展示了背上了两个装饰头颅。
“我对此真诚的忏悔,你很幸运,能听到十一个千年以来从来没有的声音,一位午夜领主对将要发生的事情进行忏悔。
我们从灰烬中被抓住,你能看见的每一位阿斯塔特都是如此,我们在下巢最恶劣最难生存的地方被抓住,被我们的导师抓住。
‘干我们这行的没有好人’他说过,不仅仅是我们,我们的凡人父亲、母亲、爷爷、先祖,他们都是黑帮、妓女、走私犯、杀人魔.....
当我们彻底成为了一位阿斯塔特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我们父母的头颅被砍下,精心制作成能陪伴我们征战的装饰,悬挂在我们的身后。
这两个凡人颅骨象征了我们和过去的完全割裂,但是今天,我们重新遵从原体的命令,为了帝皇而战。
我们并不准备放弃这项传统,请你的颅骨继续看下去,你的子嗣将如何在帝皇的敌人之间传播致命的恐惧。
憎恶吧,憎恶我们这些先辈,憎恶他们自己,植入叛徒的种子,他本身将背负十一个千年的罪孽,因为父母的死亡而憎恶药剂师,憎恶自己只是第一步。
最微不足道的一步。”
凡人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他大喊着:“你们这群神经病!!!疯子。”
而这位战士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无比的渗人,嘴角的缝合线因为嘴巴张的太大而绷直,伤口被重新撕裂,惨白的脸上异常的狰狞。
“感谢您的夸奖。”
绎枫原本以为这段记忆该结束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位神经质的叛徒非常的虔诚,心中的祈祷从未停止,好像要将之前欠下的一口气全都补回来。
画面几乎没有中断。
他的眼神让绎枫感到熟悉,那是工匠对艺术品的眼神,每一位白疤子弟施展自己才华时候的眼神,但是所作所为让绎枫无比的厌恶。
他精心的雕刻着两个颅骨,虔诚的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在颅骨上附满纳米保护层,
“你们活着的时候是我们的拖累,奥特拉玛那群傻子还时常因为你们的遇袭而中断了本应该完成的任务返回救援,美杜莎永远被十个军阀部落统治,尽管他们中有人贪污腐败,也没人能反抗他们。”
他抚摸着颅骨,像是在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
“你们死了,就这样,我们不是帝国那群骄傲的蠢货,用几千个受选者的死亡和残疾来换取一位战士,我们就只牺牲你们两个,对的,一左一右,两个,药剂师选中孩子,你们随之而去。永远不会有因为第八军团而产生的凡人门阀。”
他高高举起两个颅骨,挂在了受选者的孩子所在的新兵罐,他日后将会许多次从中进进出出,每次做完手术都会在其中恢复,然后出来战斗一段时日,手术,战斗,手术,战斗.....
直到死亡。
绎枫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是,“好了,赛特斯,我们截取了他们的补给,现在该回报他们了,向着战区前进。”
......
“坚守此地。”威廉姆说道。
这位经常被牧师忽略的老兵是坚定的帝皇追随者,祈祷只是一种形式,内心的虔诚才是信仰力量的核心。
对方踏出了第一步,“双联爆弹枪”迅速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