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胜利挂断电话,他坐在医院楼道的台阶上,冰冷的温度让他缓和自己的情绪,他抱着膝盖失声痛哭,手机被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半晌过后尤胜利才整理了情绪,他联系了殡葬公司,花钱雇了三个姓冯的人让他们披麻戴孝。
等尤胜利回到病房的时候,那个苍老的男人竟然已经在病床上坐起来,他神情平静的看向站在门口面带丧气的男人,嘴里小声的说道:
“你呀,什么年代了还迷信,我连被人骂我断子绝孙都不在意,怎么会在意死后投什么胎呢。过来吧,咱们说说话。”
男人轻轻招手,他的状态忽然很好,但是尤胜利却更担心。
尤胜利坐在床边忍不住哭了起来,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还伸手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力度很轻,动作很缓慢。他声音带着沙哑的说:
“别这样,别怪孩子,是我们错了,是你选择错了,我们总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我走了你好好活着,那孩子不是个坏孩子,他能好好照顾你,别闹的太僵了。”
尤胜利拉着男人苍老的褶皱的手,他用力的握着,眼睛通红的看着他说:
“算了,这辈子我对不起许多人,可是...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不过你不能好好投胎,我定然是陪着你一起的。”
当日夜里,男人去世了,葬礼是尤胜利早就联系好的.
奔丧的人很少,葬礼有些冷清,只有那三个收了钱的冯姓后辈卖力的哭泣。
尤胜利在灵堂内守了三天,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可曾后悔曾经向父母的妥协,造成了如今这所有人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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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冷在一个月后接到了警察的通知,尤胜利死了。
法医尸检确认自杀后,警察让周冷去认尸体。
接待周冷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他还安慰的说:“你没有其他家人了吗,要不要叫个男人一起。”
周冷摇了摇头询问:“我爸怎么死的?”
“跳楼,确认自杀。我们在他居住的房子内找到了遗嘱。”
周冷面上带着复杂,对方像曾经的尤彤一样,只是不知道当时他是什么心理,看来对方和那人是有很深的感情,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那尸体同许多坠楼者一样,面目全非。
周冷很平静,平静的确认了尸体,又平静的跟着警察去谈话。
警察拿出了尤胜利家中茶几上放着的已经公证过的遗嘱,遗嘱里说明了所有的财产全都捐给公益组织,对方确实说到做到,一分钱没留给女儿。
警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因为全程这个女儿没有多余悲伤的表情,他带着点私人感情的说:
“你爸把所有的钱都捐了,那个遗嘱公证过了,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跳楼,可见你这个女儿平日里多忽视老人家,做人要有良心。你爸竟然连自己的葬礼都委托了公益组织的人找殡葬服务公司办的,可见他对你的意见多大。”
周冷没有说话,她拿过遗嘱观看起来。
对方的遗嘱很官方,和女儿相关的只有一句,希望对方能监督殡葬公司和他签订的合同,按照他的要求办葬礼。她看着那个年轻警察说道:
“未窥全貌莫要评论,你不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就擅自下结论,就怕以后你手里的都是冤假错案,我签了字就能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