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尴尬的微笑然后松开了自己如铁锤般的手。
门卫的警察见外面混乱赶快走出来了解情况。
十分钟后,众人一起坐到了派出所调解室。
鱼摊老板一家姓余,因为年年有余这个好彩头,再加上他平日里售卖从不缺斤少两,所以在市场内名声还不错。
田军福没有让对方赔偿,但是鱼摊老板主动联系了灵车,陪着领了尸体,拉着去火葬场火化。
市里的事情办完,鱼摊老板又开车送两人回村里,把人送到田家他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留下来帮着操办丧事。
村里的葬礼有讲究的人家要请丧乐,如果是喜丧还要设宴,祭拜土地庙,设灵堂让亲友来磕头烧纸,这些田家都没有,只是简单的请人选了日子,然后下葬。
田大勇也只是在下葬当天回到了村里披麻戴孝,为的是村里人没有闲话。
田伟丧礼的花销不大,鱼摊老板主动承担了所有费用,等事情结束他要回市里的时候想要给田家留钱,被田军福拒绝了。
两人站在田家院子里推搡着鼓鼓的信封。
田军福客气的说:“兄弟,这钱我真不能要,按理说谁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你做的够多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我爹可能就是命里有这个劫难。”
鱼摊老板最后推搡不过,他收起了信封,然后紧紧的握住田军福的手,再次说了感谢的话。
田军福送对方出大门,见着对方开车离开,他才转身回到屋里。
这几天的忙碌、疲惫席卷而来,田军福躺到炕上,拿起边上的衣服枕在头下,不过几分钟就有鼾声传出。
周冷目睹了一切,她也拿着木凳坐在了屋外窗沿下,有阳光照在身上,身后是男人规律的鼾声,慢慢的她也闭上了眼睛,直到光影倾斜,微凉的风吹过她才睁开眼睛。
简单的晚饭,无声的咀嚼,没有什么安慰和沟通,如平常般生活就好,田伟还不值得他们大哭一场或者烦忧几天。
半个月后,李萍被田大勇开车送回来村里,她不在的这半个月躲过了村里的流言和讨论,更是躲过了李淑华在田伟坟头痛哭流涕的闹剧。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李萍走路脚下带风,指挥着孙子把自己买的特产搬进屋内。
正在炕上打坐的周冷睁开眼,还没起身就被婆婆拉住了手,对方滔滔不绝的讲着外面风景多么好,周冷没去多么可惜,两个孩子如今多出息。
哪怕是古井无波的周冷也被婆婆那翻来覆去的重复性语言给搞得有些烦躁,她看着在窗户外幸灾乐祸的漏出大白牙的田大勇,周冷咬紧牙关说:
“妈,大勇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他做个凉水沾肉。”
周冷挣脱了婆婆的手,起身快步走出去。
时隔多年,当熟悉的疼痛再次席卷身体,田大勇才知道妈妈永远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