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话落,不远处的萧夏,却在见到她手中之物的那刻周身一滞,眸光一凛!
她突显的异样,让一边的小秋也是一惊。
姐姐向来就是一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这是怎么了?
萧夏紧紧的盯着崔娆手中拿着的那长管形状的物件,秀眉紧拧,眸光闪动。
她会如此,全因为那件东西,太过熟悉了!
盯望间那头崔娆将东西拧开展示了番,这让萧夏心中的疑云更盛。
口……红?
崔娆手中的唇脂和后世人们常用的口红样式简直是如出一辙。
这般的不谋而合难道只是巧合吗?
萧夏虽来这时日不长,但是她堂堂王府小姐所用事物皆是上品。
她不难看出,这个时代人们所用的胭脂水粉,还没有发展到后世的那个地步。
大多数还是用的胭脂口纸。
心中惊疑喘喘,片刻之后稍显镇定,神思清明后,萧夏恢复如常。
要知道,这古代的技艺有很多到了后世都失传了。
不然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的千古之谜。
什么时代都会出现超乎寻常的天才和能人异士,单凭这一直口红形状也不能说明什么。
再者这东西出自瑶华阁,要想弄清楚一些疑惑,那千机会她如今愈发的想要会上一会,当下先看看再说。
那桌三人此时恍然大悟,几人都知道崔娆的哥哥,原本在礼部谋了个闲差终日无所事事。
她们曾经还借故嘲笑过她,可这次因着南国六十年一次的聚宝宴的临近。
这终日闲散的小官,得了机会便被派出去迎接护送外国来使队伍。
“早知道,我便也让崔家哥哥为我带上一件了。”
萍儿一听,立马面露惋惜遗憾的神色来。
“是啊是啊,这樱桃唇脂的颜色真好看,我要是也有就好了。”
萍儿旁边的女子唤阿如,也赶紧添了句。
黄素琴面色一动,亲昵的拉过崔娆笑吟吟的道:“好阿娆,你这唇脂能借我用用吗?”
几人中,就数这红衣女子黄素琴最为爱美。
平日也打扮的妖艳招摇花枝招展不说,从前就数她最爱阴阳怪调的说教崔娆。
今日因着这瑶华阁的唇脂,倒是一口一句的好话讨好着。
崔娆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闻言心中发出阵阵冷笑。
今日让这只高傲的孔雀,也求了回自己,还真是舒畅啊。
她面上不显,如同平常那般娇柔依依笑意盈盈的道:“琴儿说的哪里话,你若是实在喜欢,我送给你便是。”
端的是个通情大方,柔弱温和。
萍儿和阿如一听,下意识的惊了一声,而黄素琴则一脸吃惊喜悦,满心欢喜直道:“我就知道阿娆你最好了,谢谢。”
说完,伸手极快的接过崔娆递来的唇脂,生怕她会反悔一般。
“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呢。”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语调百转。
细听之下那叫一个阴阳怪调。
而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黄素琴,和分外眼红很是嫉妒的萍儿和阿如,自然没有一人听出异样来。
“姑娘莫用!此物乃是赝品。”
正当黄素琴喜滋滋的打开盖子,准备立马用用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男子的提醒。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面面相觑。
极快的,崔娆拍案而起,赤面大斥,“你是何人,休要胡言!这、这乃是瑶华阁新出的精品,你竟敢说是赝品!”
崔娆面色涨愤,眼眸瞬间莹莹,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黄素琴打开铜盖的手停在半空,闻言她将东西放下,抬眼看向出言的中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说这是赝品,有什么凭证吗?”
开口阻止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容貌清癯,面容端正,一袭青色的素布衣裳。
闻言颔首伸手示意,黄素琴会意,想了想还是将桌上的东西递给了他。
一旁的崔娆面色一动,可东西她已经送出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男子一身素裳与满堂的华服格格不入。
不过衣裳很是干净整洁,他将东西接过小心的拿在手中细细观看。
“在下曾有幸得到过一件瑶华阁的珍宝,并知道瑶华阁出品的任何东西,皆有一样难以模仿的标志,书有千机瑶华四字。
就在这下方,那标志隐法所制烫金而成,不管用何种方法都擦拭不掉,久经不消。可姑娘你看这上面的标志……”
男子说着便开始用手指摩擦起来。
顷刻间,那几个烫金大字,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素琴顷刻间目瞪口呆,不仅是她,萍儿和阿如亦是惊掉了下巴。
半晌后,几个少女皆用一种嘲弄鄙夷又愤愤的表情看向崔娆。
黄素琴大小姐性子当即就忍不了了,破口大骂道:“崔娆!你是什么意思!”
送一个赝品给她,是想让她贻笑大方吗?
“不、不可能!这是真的、真的,是我哥哥从大盛带回来的。”崔娆矢口否认。
“是他!是他在胡言乱语,他说见过珍宝就见过珍宝吗?东西在哪儿,叫他拿出来。他一定是在撒谎,他想害我!”
崔娆用手指向素裳男子,一脸愤恨。
“东西不在我手上,不过在下说的句句属实。”
那东西早已经入了土,随着他心之所爱一同埋于地下了,“再者,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何来害你之说。”
其实要说男子说谎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们当中,也没有人见识过任何一样真正的瑶华阁正品,也不知这男子说得是真是假。
不过这人有说得有理有据,且瑶华阁乃人间三阁之一,其出品的东西真的会这样一抹就掉吗?
这也太掉价了,完全不符合其高雅贵奢的形象。
故而纵使男子没能够拿出他所说的那件珍宝,黄素琴三人心中也已经倾向于相信他。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害我,这要问你自己。我这东西就是瑶华阁的!”崔娆一口咬定,打死不认。
“呵呵,是不是瑶华阁的暂且不论,只是姑娘这东西包藏祸心呢。”
突然,一道清越略显暗哑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