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一阵幽风拂过,她正处于下风向。
那风迎面而来,竟是带着浓厚的血腥之气!
那血味,浓烈,厚重。
是什么人,受了重伤?
萧夏蹙眉敛目,寻风望去。
入目,便见一男子,挺拔背影山峦般映入眼帘。
而他此刻手中正做着什么。
萧夏好似见他将什么东西,从身上拿下放入了他面前的碗中。
那人,萧夏熟悉,正是云锦。
只那浓烈的血腥之气……
眼下室内再无旁人,不难得出,那血气应是出自云锦。
只是,那日见过他,那时他哪哪都好,她竟不知,他何时伤得这般重?
萧夏心中暗惊,一时竟忘了顾忌调整呼吸。
微重的气息滞出。
果然那头,男人一震,顷刻间,杀意袭来。
一记茶盏,破空利袭而来,竟携着所向披靡之势。
但萧夏向来对杀气最为敏感,云锦出手的当即,她便作出了反应。
“嗤!”
茶盏如利刃般刺破屏风,来势分毫不减。
萧夏猛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暗风袭来,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
顷刻间,只见她身形暴退,敏锐旋身一侧。
那青瓷茶盏,擦着她的面颊迅疾而过,这一击她堪堪避过。
紧接着,前方的云锦身如豹动,腾地起身,持桌上匕刃接踵而来。
他转身而动的瞬间,手中匕首如流星闪出,内力十足的掌风席卷而来。
萧夏呼吸一紧,身形猛烈收缩,蓄势而动。
灯火缱绻,烛影摇晃。
男子腾身而来,借着空寂幽光,二人刹那间一个照面,四目蓦然相对。
看清来人面容,凌厉而沉凝的双眸乍惊!
云锦面容一顿,更是当即作出反应。
眼看着,那刃那掌就要打到她的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云锦另一只手,急运内力朝前将那匕首隔空吸回。
那匕首受力驱动,终卸了前进动力。
而几乎同时,他当空调整身行,那一只打出的右掌猛收内力。
但是这已经击出的势头,哪里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最后在萧夏的微闪急缩下,那掌还是打在了她的肩头。
不过好在,力道没有此前那般利猛。
被一掌击中,萧夏身子一颤,脚下到底踉跄了一下。
云锦见状,不及多想,身体已经朝着萧夏袭去。
“可有事?”他扶住萧夏的肩,低望着她,清润润耳的嗓音道出。
那其中,明显带着情急心忧的关切。
那掌,他情急之下收了大半劲力。
内力虽弱,可打在她身,伤重与否,需得问她。
萧夏抬头,定定的看着身前男人,随即那清澄的眸划过他胸前衣襟。
那人衣裳虽已穿好,不过方才运功动静颇大,云锦也只是将外袍系上。
此刻,男子胸前衣襟外扩,露出内里精壮紧实的胸膛。
只那上面……沟壑遍及,布满纵横交之的伤痕。
或横劈或利割或贯穿,疤痕纵深,仿若山谷沟壑。
那一刻,萧夏突觉此人,与从前她们这些刀尖舔血之人并无二致。
左不过,拼了性命方夺那活路罢了。
可是转念又思及,此人身份贵重,听闻又得那大盛皇帝的器重爱待。
这般云端上的人,战场诡谲、刀箭无眼、性命相拼,他这种身份的人,何至于需行那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之举?
片刻思忖间,视线下移,忽现凝滞,纯如黑曜的瞳孔微微颤动。
只因男子,那白色布衫之上,竟已鲜红片片。
犹如硕大的红梅朵朵,震人眼目,颤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