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就在萧夏,等着萧亦朗的询问探究时,耳旁方听他,略显沙哑的嗓音传来。
“兄长不及夏儿半分,这般豁达通透,恐天下男子不及!”
不长的一句话,却是对萧夏至高的赞誉。
萧夏闻言,秀眉微扬,反问:“大哥不觉,大逆不道?”
“确实大逆不道。但,乃是真知灼见。”萧亦朗的嗓音,渐渐恢复了些清朗。
今日心境沉浮,认知巨变,当抵此前诸年所历。
可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儿郎,却以一种萧夏都没想到的速度,将那些沉甸甸的认知,现实的真相纠葛,通通都吸收了。
没有过多过长的,彷徨无措不忿,乃至消靡。
他说这话时,那原本沉郁血红的眼,也渐现清明,恢复了些往日明媚的神采。
“这些年来,大哥护我良多,日后无论如何,换我来护大哥周全。”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想必萧亦朗的心中,已自有分寸。
萧夏便不再谈那些沉重的话题,唤了副口气大言不惭道。
“好啊,你个小夏儿,你这是要护我,还是在咒我呢?”萧亦朗一听,俊眉一扬,轻叹好笑。
“对了,大哥不问问我,怎生知道那个故事?”
萧夏拿起桌上碟中的一颗葡萄,撒手就朝口中丢去。
“要去书院读书的人了,还没个正行。”
萧亦朗瞧她方才那样,虽也觉十分的潇洒自在,却不免怕她日后落人诟病,便出言训了声。
却换来萧夏,抿嘴摇头一乐。
“你知道就知道,我作何要多嘴一问。”他道。
“大哥还真是心大。”萧夏故意嗤了句。
萧亦朗抬手,就想给她一个暴栗,却终究没有落下实处。
“怎么说话,我这叫相信你!”
“所以哥哥交朋友也是这般吗?那日院中见到的香蝴蝶,让人瞧着眼疼头晕,不知什么来头?”
萧夏嘟囔的说了这句后,又准备用同样的法子,再食一颗葡萄。
她原本并不是喜甜之人,怎奈这古代的瓜果,实在是口感甘醇,味道独到。
手刚碰到葡萄皮,对面就传来一阵猛咳声,还伴随着几滴茶汁外飞。
“堂堂一军之少将,也没个正行。”说完,又一颗葡萄入口。
“咳咳咳……萧夏!你、你故意坑我?”
萧亦朗,在两个姑娘面前失了仪态,一时间俊脸霞飞,好不红透。
看来是气得不轻,瞧连名带姓都出来了。
“那你便真是冤枉我了,还真不是。我都没往那方面想。”
言外之意是,她若是想怼他,他还逃得了吗。
“这叫无心之举,歪打正着。”
她哪里会想到,不过就是普通的一句话,萧亦朗会这么大反应。
既然他自己出丑,她不怼白不怼。
“哼!”萧亦朗哼哼道。
一旁站立的小秋,早已经憋笑的前胸贴后背,怎奈不好发出声音来,实在是憋得难受。
“那你说什么……香蝴蝶,眼疼头晕?哪有这样形容人的。”
萧亦朗正清神色,重新饮了一口茶。
“我这叫陈述事实,那人身上太香,可不就是香蝴蝶,那味道,闻着头晕。
且一袭慵散风流的做派,可不叫人瞧着眼疼。”
萧夏五官六识,本就异于常人,不管是初次遇到的云锦,那人身上只淡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