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才,他们不屑又嫉愤。
王爷军权大军在手,他们忌惮,他们猜忌,他们不惜恶言污语相加。
可他们却不愿去想想,大盛初立,内外纷乱。
若是没有王爷,经年浴血拼杀,他们能够那般,舒服安稳的坐在那高位上,理所当然的享受,盛京的锦绣繁华?
陈述脑内,纷乱的想着,他抬眸朝那处看去。
瞧着那个,眼眸深处,惯是冷冽淡漠的女子。
那道,挺然傲立的身姿,似刺了他的眼,陈述闭了闭眼。
即便,他认为萧夏会和那些人有所不同,可她终究是女子。
何以会明白,王爷的苦心深谋,何以会理解,王爷的不世无双之愿。
故他私以为眼下,这些事不可告知于她。
可他惯来令行禁止,听命行事,即便心有顾虑,也必以王爷为尊,唯令是从。
正思忖间,耳廓微动,陈述面色一凛,当即以内力传音于云锦。
云锦早已抿唇未在言语,内音传入时,他垂眸微忖,尔后上前几步,伸手拉了一下还陷入在某种沉思中的萧夏。
腕间传来触感,萧夏蓦地抬眼,瞧见男子眼眸一动,她心下明了,他是在示意她。
可示意,需要这般动手动脚?
她心中,对他这种自来熟似的上手嗤了嗤,竟意外的,没有生出抵触与戾气来。
那分外出众的眉宇间,似闪过一丝恼嗔。
紧接着,一道欣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来人,乃是颜司明。
说起颜司明此人,倒是书院里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非现今贵胄子弟,达官之后,却能入了这非世家大族、勋贵门第不收的博闻书院。
究其缘由,竟是安易先生谢晋渊的一己力荐。
谢晋渊数年来,从未做过这般特例之举。
故而,山长因他之故,加之又亲自考察了颜司明此人,最后亲自上言请了南皇命。
这才特批了他入了书院,成了唯一一位出生寒门的院生。
颜司明本就是破格被招入,不想书院规矩为他一破再破。
他身为院生,却并不随众男学子,在静逸院小憩。
而是被单独批了一间独立的小院,仅他一人午间休息。
且他入书院,并未同旁人一般,随身带来小厮,只他一人,惯常独来独往。
此刻,他欲去学堂上课,而从他居所往那授课的尊贤殿。
便要经过,这片假山静湖处,此处寂静且略显萧索,以往甚少有人会来此处,竟不想今日竟遇到了人。
颜司明,一袭简洁青衫,缓缓走来,当瞧向那前头挡道的两人。
面露怔色,脚步一停,眼光不可避免的,扫过那二人牵着的手。
他素来面色淡然,无甚多情绪,淡薄平静。
那淡淡的目光,从萧夏看过去时,那俊眉清眼间,极为细微隐晦的,闪过一丝晦暗不悦。
待掠过她看向云锦时,分明眸色一凛,又是一种,坦荡端持的文人风骨,若清雅竹兰。
萧夏眉梢微挑,方才他那神情极轻,亦是克制下的隐晦不明,但是亦难逃她的双眼。
怎么,这人,看她不爽?
待她思忖间,听他朗声道:“睿王殿下。”
嗓音清舒,不卑亦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