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带人走后,颜司明又将目光,朝萧夏望去。
只这次,视线颇久。
“怎么,是我脸上有字,得颜公子这般兴致。”萧夏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句。
这句话,倒是让一惯面上无过多表情的颜司明,少见的扯了扯眼睛。
旋即,显得有些慌张的落下那抹视线。
确实,是他孟浪了。
“萧小姐见谅,是在下逾越了。”
颜司明拱手作辑,大方陪了个不是,“不过,萧小姐实令在下意外。”
他说这话时,颇有些认真之态,再无从前那般疏离晦暗。
对于萧夏的奇遇,和那日她会王府的一番波折,颜司明即便不想听,也被同室的院生被迫灌了一耳朵。
那般布局,那般作为,内里实情如何,颜司明岂能听不出来。
彼时,他只觉那王府千金狡诈狠厉,既有聪慧之思,却都用在了争宠夺利之上。
那日书院门口一见,前因后果他自不知。
抬眼就看到那女子,狠辣一脚踹倒一人,他心中虽称不上讨厌,却也早对其冷淡疏离的很。
今日见其教训人,却是事出有因,他便想起,许是那日亦是事出有因,且那王长竟本就不是好相处之人。
这般作想,便觉是自己,那惯是沉疴郁滞的心,先入为主,生了偏颇。
“哦?”萧夏扬了扬头。
“世本不平,然心生闭结,自偏一隅,徒生繁枝,不辨不明。
颜某,受益惟谦,有学乃大,惭愧。”言毕,又是一番躬身致歉。
颜司明姿态谨正,神情认真,如同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般。
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事情,自有一番风骨在。注:受益惟谦,有容乃大。袁可立“弗过堂”中所着的自勉联。
萧夏望着他,眼前男子冷淡,却不失谦和,兢矜而晓变通。
虽因门第不高,满腔壮志与才识无处施展,而心生滞闷沉疴。
但她知道,这些都只是一时的,颜司明只是缺少一个时机。
一个可以改变他的命运,乃至可以改变日后某种格局的时机。
“颜公子自谦了。自偏一隅,那便跳出樊笼,便可见天地之大,四海之广,道路之纵横。
如此或可通闭结,散繁枝,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她如此道,只话里有话。
颜司明闻言,那疏离寡合的面色,顿现一怔,凝望着对面女子,沉思一瞬。
他们二人说话不过须臾间,他深深望了一眼萧夏。
片刻后,才神情如初对那妇人道:“孙夫人,你身有不便,且在家候着,我与他们去找阿柔,你放心,颜某自全力而为。”
那老妇人候在一边,见颜公子与那萧姑娘相识,且说着话,并未出声打扰。
况且,今日能得这些官差相助寻女,也是他们二位的功劳。
听颜司明这般说,她忙道:“多谢颜公子,多谢萧姑娘。谢谢二位,谢谢二位。”
颜司明当即指了一人,送孙夫人回家,随后便准备带着人去找阿柔。
“我也去。”他脚步还未动,便听那少女清音声起。
颜司明转头来看她,萧夏已经走上前来,“我同你一起找。”
她话里坚定,且他也知道她待阿柔如何,只是他担心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他担心,寻找途中会有危机,而她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