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抬眼看他一眼,“牢骚发好了?发完了,做事去。”
陈述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就像王爷说的,有些事情他也就只能发发牢骚。
如今南国纷乱在即,大盛若是在出什么差池,这天下就当真要大乱了。
如此他们经年护卫的边北诸城,也不复安宁。
大盛朝内即便再不好,当稳的时候还是先要稳住。
除非,他们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他垂首躬身,正待退下的时候,一名下属快步朝这边走来。
陈述见来人面色微沉,遂停下了脚步。
“王爷。”来人抬手见礼。
云锦嗯了声,那人遂回禀道:“朝乐公主在来往四方宫的路上,一盏茶后可至。”
陈述听后,脸顿时也一沉,俊朗的眉紧蹙,显然是一脸的不待见。
他们身为云锦的属下,皆知道王爷对待那位公主的态度,和态度里的冷漠甚至厌恶。
王爷在戍边的前五年,每年年关之际尚且还会回盛京城一次。
那时候的陈述,已经跟随了王爷,身为亲卫他随王爷一同入京。
于是每年,他都会看到那位尊贵高傲,眼里似乎容不下任何人的朝乐公主,次次都会亲自前往睿王府要见王爷。
可每每王爷只两个字,不见。
便是公主拿了皇上的口谕也未如愿。
因为这事,朝中对王爷的非议更甚,各种说他藐视皇权,不尊圣上。
甚至,还有人言王爷是存有不臣之心,这才敢忤逆圣上的口谕。
那几年正直边北动荡频繁,大盛北境门户岌岌可危。
皇帝为了边境安危,正是需要王爷的时候,便对此事小惩大诫的揭过去了。
可事了并不代表结不再,自此恐怕那小皇帝的心中,扎下了深深的一根刺。
本就不算融洽的君臣关系,更添了一道鸿沟。
最后那一年,朝乐公主竟带了一大批大内侍卫,要以武力强闯进来。
他们对峙正欲开打之时,王爷出现了。
他不知道王爷与那公主之间说了什么,只知道,当时他们二人待在书房内的时间极短。
且那公主离开时,一张精致的小脸染满了各种扭曲阴暗的情绪。
盛怒狂暴的眸子,暗沉阴骛的能喷出火来。
也是至此后,王爷再也没有回过盛京城。
其实对于那位公主,陈述不了解的时候,觉得人家堂堂公主一个女子,对王爷那般上心。
每年成箱成箱的,往边北送各种名贵的药材和军服。
王爷为何,会对她那般样子。
直到后来,他缠着云生从他口中知道了各种内情。
加之后面,又听闻了一些朝乐公主的一些秘事后。
他也和自家王爷一样,对那人再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而陈述从云生那儿知道的那件事,便是关于王爷之所以要时时佩戴面具的原因。
正是和那位朝乐公主有关!
“王爷,属下去拦住她。”陈述抱拳道。
云锦也蹙着眉,闻言瞥他一眼,“你没事做了?”
“我,可是……”陈述不想王爷见那女人。
自五年前,王爷在书房见了那公主一下后,之后很长的时间,王爷的心情都十分的不好,情绪也很不对劲。
他不想王爷再变成曾经的那个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去传信。让她进来。”
前一句话是对他说的,后一句话是对那进来禀告的下属说的。
“王爷,你要见她?”陈述一惊。
“萧夏快来了,我不想她对上那人。”
云锦朝开合的窗外望了一眼,只有再说道萧夏时,他才眉目舒展,眼眸柔和沉静。
“且今夜便是聚宝宴,皇上既然让她来了南国,总会遇上的。
早见晚见也无甚区别,不过就是一生人。”
他说话后,朝他二人挥了挥手。
陈述只得领命,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