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你与王爷有亲,我俩成婚王爷从未提及过,一直以为他母家没什么亲人,如果此事为真,我可要赶紧秉明皇上皇后,好好的为王爷庆贺一番才是,再将这位舅父好好供养在身边,弥补多年的离散之情。”云瑛语气真诚客气,笑的人畜无害,与窈娘寒暄。瞧着窈娘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心中愈发想笑,为了和她攀亲戚,竟然搬出来被赵帝绞杀的纥族余孽,这个窈娘要么有恃无恐,要么怕不是无脑痴傻!原来赵彦之还有个亲舅父,难怪金楼子的势力能霸揽北疆!
“娘娘说笑呢,我们这些身份微贱之人,如何能劳动您去圣上面前开口。娘娘头回来,窈娘敬娘娘一杯,祝娘娘顺遂安康,玩的尽兴。”窈娘略有些紧张的端起酒杯。这个小王妃她可还是记着的,前些日子在人牙手中和她抢人的正是这位,是个厉害有主意的主,没想到葛军竟然打的是镇北王妃的主意。他不愧是个疯子,赵彦之的人他也敢碰,那个煞神不会放过他的,只是现在自己也被这个疯子拖下水,明摆着是要把老爷也计算进来,这个葛军太不是个东西了,他惧怕赵彦之,就将葛仆多顶到前头,赵彦之若是发难怪罪,难不成会砍杀了自己的亲舅父!
“身份微贱倒是不妨事,帝后宽善仁慈,怎会怪罪,又不是什么欺君谋逆的死罪!”云瑛不接窈娘的酒水,脸上挂着客气礼貌的微笑,态度上挑不出丁点错处,但内容上却句句扎心。这个窈娘她是记得的,之前她想买下阿娜丽,当时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操持着如此规模庞大的金楼子,一想到那些饱受折磨的女子,云瑛对她既厌恶又恐惧。
“呵…呵…娘娘说的极是,我们都是忠君爱君的大邺子民,如何会欺君谋逆呢!呵呵…呵呵…”窈娘听见云瑛说的罪责心中更是惊慌,有些后悔上来就和这位小王妃攀亲戚,她知晓葛仆多和赵彦之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自己刚才太心急了。
“来,娘娘,咱不说这些罪啊罚啊的,怪吓人的。娘娘来这里可是来对了,金楼子可是北疆地界上最好玩的地方了,您先吃些酒水果子,我稍后带您和几位军爷好好玩。”窈娘急切的想把话题转移,葛军交给她的任务她还没完成,她得让那个小王妃喝进些酒水才行。
“可真是不巧了,我身子不好,最忌酒水,倒是要辜负你的一番盛情了。只是,我今日确实是有事要麻烦你。”云瑛说。
“娘娘既不能喝酒,我就再备些佳肴供您享用,来人!去备菜!”窈娘一嗓子下去,贴身的婢女心领神会,应声去传菜。
“娘娘可别说麻烦不麻烦的,您说就是。”窈娘话说的客气,但姿态上明显比刚才张扬傲慢了些,什么小王妃,就是皇上来了北疆,也得靠金楼子的势力才能办成事!
“我府内丢了个重要的人,襄城最近闹流民乱的厉害,她这个时候丢了我心里怕的紧,想着你们这里人脉广路子多,定是多些法子的,这才求上门来。”云瑛语气诚恳,姿态放低,一幅有求于人的为难表情,这让窈娘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那样身份尊贵的人,还不是要求她办事。
“哎呀,娘娘亲口求我,我哪有不帮忙的道理呀,娘娘先吃些菜,这可都是金楼子的招牌菜,您吃饱饱的,我一会就带您去找人,权当消食了。”
“佳肴可以留着以后再尝,既然你有找人的法子,现在便说说吧。”云瑛不肯尝试,桌子上的酒水饭菜确实无论从气味上还是外观上都是上乘的,只是云瑛一动不敢动,那个窈娘不是劝酒就是劝饭,云瑛心里小心提防着她。
“娘娘多少吃些,要不让王爷知道您来我这里,什么都不肯用,倒是猜想我故意怠慢您,还是您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连带着嫌弃我们的酒水吃食……”窈娘继续劝着,露出一张委屈的面容,倒像是云瑛故意刻薄为难她似的。窈娘觉得这回这个小王妃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要不就落实了个刻薄王爷母家的名声,这些名门贵女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肯名声受损!
“瞧您说的,只是我病着,确实餐食上有禁忌,王爷是知道的,来,可别辜负了这样好的酒菜,快给老板娘布菜!”云瑛热络的招呼王平给窈娘夹菜,王平粗狂黑壮的汉子往窈娘身边哐当一杵,拧着眉给她狠夹了满满几筷子,窈娘面前的碟子很快就积满了,临末了,王平冷冷的来了句:“娘娘恩赏,还不谢恩?”
“这…娘娘…这…我…”窈娘脸色难看,一下被云瑛搞了个措手不及,这酒菜里面是加了料的,人食用了之后半个时辰才显药性,中了此药的人头脑会特别清醒,但是身体却疲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为所欲为,常用在那些被拐来的大家闺秀身上,那些女子大都模样气质好却心气高,为了贞洁宁死也不愿沦为妓子,这个药就是让她们清醒的看着自己如何在男人的调教下变得淫荡无耻,再适时给予劝慰,让她们学会安心‘享受’当下,从内心一点点瓦解她们的自尊和骄傲,短则几日,长则上月,再高贵的女孩也能被驯服的离不开男人,那时她们便会心甘情愿的为金楼子献身。窈娘不敢吃,她曾见过有女子食用了这药之后身体永远没了知觉,她现在有了孩子的牵绊,有了葛仆多做靠山,下人们再也不敢轻呼她的名姓,谁不得尊称她一句夫人!她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
“怎么不吃啊?你不肯吃,定是瞧不起我的!我远嫁抚北,你定是觉得我身后无人撑腰,所以连我的话都不肯听…我…我哪还有脸去见王爷啊…”云瑛寻死觅活的学着窈娘刚才的委屈相,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秉持着只要我比你茶,你就茶不到我头上的准则,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瞧着面前的窈娘一副吃苍蝇似的表情,真叫人心里痛快!
刚刚如果只是怀疑饭菜酒水有问题,那现在云瑛几乎可以确认这里面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要不那个窈娘为何吓得脸都白了。
“娘娘赏赐,你敢不从!”王平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一声大呵,把本就面色不佳的窈娘吓得一抖。
“娘娘…娘娘…说得极是,还是找人重要,这酒菜什么时候想吃都有的…我这就带您去后院瞧瞧,最近收进来不少新面孔的,指不定有娘娘要找的人…我们这就去吧…”窈娘身子微颤,她没想到这个小王妃是个能倒打一耙的主,她遇到的大家闺秀大都温顺恭良,没什么主意,好拿捏的很,可这个小丫头片子瞧着年纪小,却是个能演会装的,她真是低估了!那个给她夹菜的军汉瞧着更是个不好惹的,她是真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