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里……”叶二瞧着阁主实在奇怪,怎么救个姑娘还这般小心翼翼的。
“这里交给我,去把大门打开,别让怀一再费力气了!”石砺交代。
铜雀邬确实从外面无法打开缺口,否则也不会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他才赶过来。石砺交代怀一正门破拆,自己带着几位阁中高手搜寻房子其他的突破口。奈何铜雀邬构造复杂且规模宏大,他们飞檐走壁四处探查久久没有进展,石砺心如油煎火烧,他实在不敢想象,那样幼弱娇怜的阿瑛在这个魔窟中会经历些什么。他从不信神佛,可在那刻却心中默拜天地神灵,乞求他们可以给自己指引一个方向。许是上天眷顾,他瞧见数十只白蛾从房顶的一侧飞出,他寻着白蛾飞来的方向寻找,可却依旧瞧不见任何突破,他呆在原地尚不知该向何处继续追寻,直到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终于找到她了……
“是!”叶二应声出去。
“阿瑛……别怕。”男人轻声言语,与刚才交代叶二的淡然疏离全然不同。他小心伸手将瘫倒在地上的云瑛扶起来,他很想为她查验伤处,可瞧她那副失了魂的模样,却不敢动她分毫。
“阿瑛…没事了,你看看,是我,石砺。”男人将脸离她稍近些,想让她看得清楚些,这里光线很暗,他怕她看不清自己。
“石砺……”云瑛艰涩的念出他的名字,眼神与他对上,她当然认得他啊,男人身上好似镀着暖阳的味道,药香依旧,让人心安。只是她真得好痛,连脑袋也混沌了一般,反应的都慢了。
”嗯,是我。可是伤到哪里了?”男人瞧着她血迹斑斑的小手,心里揪着疼。
“……石砺……石砺……”云瑛瞧着石砺的脸,然后又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可是人却变得更晕了,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粘着血的小手拼命扯住男人胸前的衣襟,随后将脏兮兮的小脸砸在他的心口。
男人被云瑛突如其来的举动痛的心颤,只能一遍一遍的耐心安抚。
”嗯,是,阿瑛,没事了,不怕了。”男人小声轻哄,心头酸的一塌糊涂,私欲的缺口催使自己‘带走她吧,她明明活得那样痛了,把她永远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怎会怨怪……’,可理智却让双手死死扣住袖口,生怕自己也成了伤她害她之人,她不属于自己,她有她的位置。
“石砺…”女孩儿在他怀里嘤嘤哽咽。
”嗯,我在……你放心!”男人听到她猫儿似的哭音,心都要碎了。他攥紧的手好想抱住她、带走她,紧抿的唇好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石砺都在,他会保护好她,会解决好一切,谁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谁也别想再伤她分毫!
“…石砺…我杀人了…”云瑛额头抵在男人的胸口,泪水涟涟,低声诉说,她脑子很乱,但却记得这事儿,总觉自己应该自首。
男人望了一眼穹顶之下半死不活的老头子,轻声言语。
“老妖道心思歹毒,本就该死,阿瑛很勇敢,只是……下次再插得深些,免得有人装死!借机遁逃!”男人朝着老头子的方向大呵一声,本来躺在地上的老头立马吓得爬起来就逃,云瑛力气还是不够大,刚才扎的不够深,他只是疼的晕过去了。石砺不慌不忙,捻起地上的花盆碎片,玉指轻弹,老头子捂着脖子断气倒地。
“人是我杀的,不怕了,好吗?”男人轻扶住云瑛的肩膀,将人推开一些距离,细细瞧着她的红肿的眉眼,他不想她哭,她一哭,他的心便跟着疼。
“报警吧。”云瑛看着石砺,思绪越来越杂乱,眼前的光景逐渐模糊。
“什么?”石砺眉心轻皱,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你就说全是我杀的!是正当防卫…和你没关系!你什么也不要承认……找律师!警察……”云瑛捂着僵住了似的脑袋有些语无伦次,怎么说都觉得不对劲,着急的人捂着心口喘了起来。
她说的话石砺不能完全听懂,但能听出小姑娘是想护着自己。男人觉得她定是受的刺激太大,脑子已然不清醒了。
“阿瑛……你在说什么啊?”男人很是担心困惑,玉指轻抚上她皱紧的眉心,想让她镇静下来,小姑娘没受过训,昨晚经历的这些血腥残忍的场面足以将一个心智不强的姑娘吓疯!
女孩儿的肌肤却沁着寒霜似的冰凉,这种极低的体温让石砺瞬间警觉,难不成那个老妖道死前给她用毒了?老早的时候妙人坊就传过消息,说是葛军不知道在哪里寻了一位制毒炼丹的妖道,专门琢磨怎么祸害姑娘的下流药。石砺愤怒无比,却又不得不暂时忍耐。
他快速解下外衫,将女子从头到脚全部小心包裹在其中,拦腰抱起匆匆朝门外走去,他们得快去见公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