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缓缓的摇了摇头,直白道:“我虽没有生他,但到底养了他一场,他如今落地如此地步,虽然罪有应得,可也不是罪该万死啊。”
这是在说废太子宗穆之死。
昭容想起废太子之死也觉得唏嘘,从太子到庶人,再到裹尸乱葬岗,最终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皇嫂保重身体才是。”
皇后点了点头,“本宫自然会的。”
两人又说起姜雪的婚礼来,皇后关心道:“府里操办的怎么样了?人手可够?”
昭容公主一一回答:“毕竟是嫁女,事情总多不过盛王府去,人手也够了。”
“这婚事啊,还是匆忙了,姜雪六月及笄,及笄之后就是婚礼,也不让人喘息的。”皇后笑道。
“是啊,一直盼着这婚礼日期下来,这下来了又很匆忙。”
皇后目光注视着昭容,她与她姑嫂多年,从未有过红脸,也从未看过她露出如此母性的一面。
“长宁也快及笄了吧?”皇后关心道。
昭容等的就是她关心长宁,笑了一笑道:“不急,还有一年呢,长宁比雪儿小了一岁呢。”
“还有一年啊,这日子过着过着就很快了。”太后悠然说道,“这人家也该相看起来了。”
昭容恭敬道:“是”
“可有中意的人家?”太后身子微微前倾,关心道。
昭容公主露出几分愁容来,“这中意不中意的,长宁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给了封地,这要是说亲,又该如何说呢?”
太后与皇后默契的相视一眼,皇后接着她的话茬往下说道:“这倒是,这婚事啊,还得看皇上指婚。”
昭容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亲耳听着皇后说出这句话,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这是告诉她,姜烟的婚事他们做不了主了。
“皇兄可有中意的人选?”昭容公主问道。
皇后不清楚,“你皇兄你还不了解,入了后宫不谈政事是一贯的习惯。”
昭容心里又揪了起来,姜烟的婚事,还是与政治挂了钩。
“是是是,是昭容忘记了。”昭容连忙说道。
这时候,小太监进来通报,说是国子监祭酒田夫人携子来了。
太后闻言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昭容,这国子监祭酒不是旁人,正是昭容的前夫。
昭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母后尽管传便是。”
太后见她不像是违心,说道:“宣”
田夫人进门时看见皇后和昭容也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才压着儿子给在座的三人行礼。
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长的与她娘简直一模一样,他好奇的看着昭容公主,突然冒出来一句,“你真好看。”
田夫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昭容摆了摆手,“无妨,童言无忌。”
但她虽然是这么说了,田夫人仍旧紧紧搂着那孩子,好像她有多可怕似的。
昭容进宫一趟,已经心中有数,此时也不想再多待,干脆就起了身告辞。
临走时,那孩子还眨巴着双眼看她,反倒是田夫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的警惕。
昭容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