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仵作验尸的间隙,姜烟到后面休息,临走时递了个眼神给方远,过了一会儿,果然方远也进来了。
他不见疏离,也不亲近,淡笑着坐在她身边,姜烟稍稍松了口气。
“你今日,就去办这个事情了?”姜烟开口道,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讨好的语气,简直戳到了他心口上。
昨日他属实是有些生气,对她的态度也冷了许多,但昨夜一夜他也没有睡好,天刚亮时外面传来消息,说了这件事,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平古县。
“嗯,我猜他们不会老实。”兰瑾的声音是平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姜烟听着他的语气不像还在生气,心又往肚子里放了放,尽管如此,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不习惯.......”
“这是......”姜烟想了想措辞,她想说这种事告知他也没有用,他是男子,如何能够感同身受,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妥,最后到嘴边就成了,“女子的私事。”
兰瑾观察着她的神色,她虽然这样说,但丝毫不见有任何的害羞或是脸红,她与平常的女子都不同。
从他误入她的闺房开始他就发现了,她机敏聪慧,尽管身份不高,却没有在她身上看出一丝自卑或是自负来。
她对待旁人也是如此,她会用身份压人,用权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她的眼里从没有高高在上是高贵感,她是平和的。
“嗯,抱歉,兰若在路上耽搁了,等他到了,让他帮你看看。”兰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姜烟没有拒绝,笑道:“好啊!我也好久没看到兰大夫了。”
“怎么了?”姜烟察觉出他的神情不对。
兰瑾目光沉沉,说道:“这具尸体,是真正的方远。”
平地一声雷,姜烟震惊,瞬间瞪大了双眼,“真正的...方远?”
“是,我来时已检查过,虽然面目已毁,但他身上的胎记,几乎可以确认他的身份。”兰瑾淡淡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胎记?”姜烟心脏砰砰的跳,追问道。
大户人家忌讳不比他们这些人少,应该不会随意将这些事宣扬出去,若不是亲近之人,是不会知晓的。
兰瑾看她一眼,淡淡说道:“方宏探听来的。”
“他的致死伤颈部。”兰瑾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用丝线勒死的。”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进姜烟的耳朵里,她的眼睛却开了小差,他脖子的线条明朗,喉结随着他说话上上下下的滑动。
幸好这根丝线不是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兰瑾发觉她的目光,越过桌子摸了一下她的脸,“在想什么?”
姜烟收回手,笑了一声道:“没什么,还好不是你。”
她说的没头没尾,兰瑾的心口仿佛被人震了一下,他说道:“不会是我,永远不会。”
说话间青玉走了进来,禀报道:“主子,仵作已验过尸,请主子前去。”
姜烟站起身,道了一声好,就往前厅走去,兰瑾跟在她身后。
这次他没有再站在她的下首,而是站在了她的身边,青玉见状,心中微惊,站到边上,让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