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姜烟看着屋内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和摆设,忽然想起那些被她封存起来的外界消息。
她进谷这段日子,对外界不闻也不问,她心里清楚,这是好事。
既已避世,不该再入世。
但今日她所见,便对人起了疑心,再加上丹阳的话提醒了她,或许她是时候看一看了。
祈屿来的时候,姜烟不在屋内,屋里点着灯,又有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炭盆里的炭火噼噼啪啪,唯独没有见到姜烟。
他站在门口看向屋内,尽管都是鬼谷之内的东西,但摆放明显就是姜烟的风格,她到哪里都能过的舒舒服服。
祈屿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台上收拾的整齐,她不喜欢把东西都放在外面,喜欢都放在盒子里,她说放在外面会落灰。
他随意打开一只木盒,里面是一些金钗玉饰,随手拨开一些,他看见一只朴素的木簪,静静的躺在最底下。
与周遭的金玉相比它太过朴素与特别,祈屿正想拿起它,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他盖上盒子回身,姜烟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寒气与热气相冲,绿云侍候着她脱下大氅,又替她拢了拢头发。
两人正说笑,绿云埋怨姜烟心血来潮,怎么大晚上的去书房看书,也不怕冻着,姜烟笑笑回应,就几步路而已,吹不着什么风。
祈屿从纱幔后走出来,门口的两人察觉,一时都顿住。
姜烟侧身站着,缓缓抬起眼看他,眼尾的弧度流畅,睫毛很长,跟着轻轻的扇动,那一双眸子泛着荧光晶亮,又似乎意味深长。
“来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姜烟开口,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绿云瞧了一眼祈屿,悄悄退出了房间,房门关上,只剩下姜烟和祈屿两人。
祈屿走上前,忽然拢着她的胳膊让她在贵妃榻上坐下,蹲下身替她去解鞋袜,鞋袜解开,露出一双玉足。
姜烟轻轻踢他,“哎,问你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的脚并不热,祈屿将她抵在自己胸口的脚握住,塞进棉鞋里,白色绒毛内里,外面是粉色的锦布。
“他病了,来不了。”祈屿蹲着,一手撑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抬眸看她,分明他半蹲着,眸光却是平静又淡漠,这一眼好像要看尽她的眼眸深处,去探一探她的灵魂。
姜烟坐着,眸光向下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是吗?真病了假病了?”
祈屿站起来侧过身道:“是真的病了,谷主不信尽可以去查探。”
姜烟看着他似乎不屈的模样,不觉好笑,倒是会做戏,不如去做戏子。
“信,我为何不信。”姜烟就势半躺下来,“左右都是消遣罢了,难不成还真上心啊?”
“不过你放心,你最不像他,所以我最钟意你。”姜烟说话语气带着调侃。
祈屿脊背一僵,眼眸闪烁几下,开口道:“我来点香。”说罢便走到贵妃榻尾,然而那处小几上空空荡荡,早就没有了香炉。
姜烟笑道:“我不想闻香了,让人撤了,你倒是对我这里的格局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