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房东住在一楼?”简药表情怪异,但很快就理解了,脑海中闪过一楼大厅旁边两个紧闭的房间。
“是啊,房东当时招待我们的用餐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没有出来过。”
就是后面, 他们同伴闹出了人命,也没能在房东房间里找到房东。
“我知道了。”简药点头,跟着抬了抬下巴,望着那边敞开的屋子。
“这间屋子,是那个叫宋阳的?”二楼和三楼的差距,就像生死鸿沟,住在二楼的同伴永远被留在这个小楼房,而三楼的幸存者下场并没有好多少。
简药眼底划过一抹异色,科恩精神病院啊……
“对。”男鬼抱着玻璃,目光同样复杂的看向三楼那间漆黑大敞开的门,他无数次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孤立猜忌宋阳,是不是他的结局会不一样。
“走吧,去看看,他给你们留下的东西。”简药示意男鬼走在前头。
手电筒照着漆黑的房间,入目是一张和白天全然不同的场景,一张木桌摆放在窗户前,桌子上放着一面镜子,镜面失踪,只剩下光秃秃的壳子。
简药看着那扇破裂严重的窗户,空旷的窗户玻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碎,边缘还镶嵌在木头里一些尖锐的玻璃碎片。
木框还有被沾染上的血迹,简药目光向下,在木桌边缘看到了一些黑色的污渍。
“洪文死了,我们一开始怀疑是房东杀了死了人,但房东也失踪了,我们把房子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房东,那天晚上,谁也不敢睡觉,可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死了,我们也不想怀疑宋阳,但这次的采青活动所有行为都是他负责的。”
死了人,大家都乱成了一团,房东的失踪更加加剧了他们心底的恐惧 。
负责这次采青事宜的队长成为了他们怀疑的目标,因为死了两个人,所以剩下的两个人只能抱团取暖,他们将宋阳赶到了三楼,心里其实也想着,如果是房东杀人,那么单独行动的宋阳决定是它下手的最好目标。
谁也没有想到,活下来偏偏是那个被他们猜忌的宋阳。
他们的身体成为了这栋房子的养料,望着远去头也不回的宋阳,心里怨恨至极。
“看来,你们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简药蹲身,从木桌椅子底下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里面是整个小楼房的房间,上面被他画满了红色的叉,只有这间房间,是纯黑色。
“他是不是邀请过你们来三楼这间房间?”简药看着泛黄的纸,忽然开口。
“对。”男鬼抱着玻璃,表情诧异,没想到简药居然会猜到这件事。
“他知道这栋小楼房不对劲,所以,想要救下你,但很遗憾,他应该在邀请你们上三楼时,就被你们拒绝了,甚至拒绝的言辞可能还很难听。”
简药将纸递给男鬼,面无表情道:“看出来什么东西了吗?”
男鬼望着泛黄的纸张上面奇奇怪怪的叉叉和小房子,茫然的睁着眼睛和简药对视。
简药忽然有一种,这种傻瓜在这里不死谁死的想法。
东西给他看了,还能这么蠢笨,看来生前的智商也让人堪忧。
或许是简药眼里的嫌弃太过直接,男鬼抱着玻璃拿着纸有些委屈。
“除了这间房,其余的房间都被画上了红叉,这间房和二楼四间房的差距,是这个。”简药手指点着对方怀里抱着的玻璃。
“是窗户?”
男鬼喃喃开口,目光看向被这间房间被弄坏的玻璃窗户,漆黑的眼眸划过一抹诧异。
简药:“……”
那双漆黑不带一丝情绪的眸子睨了男鬼那畸形歪曲的脑袋一眼:“是镜子。”
“镜子?”男鬼看向那木桌上摆放的镜子,表情很懵了。
“没有镜面的镜子,又怎么能叫镜子。”简药看着木桌上的东西,很明显。
简药将背包里的镜子取出来,一一摆在木桌上,当镜子出现在桌子上的一瞬间,外面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男鬼望着漆黑的门口,瞳孔渐渐放大,嘴张成“o”形,无声的喊出了“房东”两个字。
一直失踪多年的房东忽然出现,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盏很老的煤油灯,手臂雪白,一张温柔美丽的脸对着简药,嘴角勾起。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穿着一件黑白两色的旗袍,一头秀发垂在耳后。
“有客来,寒舍蓬荜生辉。”
殷红的唇上下轻启,女人目光一眨不眨看着简药,丝毫没有注意简药旁边抱着玻璃的男鬼。
男鬼在看见女人的一瞬间,整个身体就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头颅歪斜,魂体发抖,瞳孔更是变得赤红,表情惊恐绝望。
“客人是要住一晚,还是……”女人走进房间,脸上的笑容依旧。
简药在对方走进房间的一瞬间,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手电筒将女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面前这个“东西”,并不是魂体。
“你是这栋小洋楼的主人?”简药望着对方道。
“当然,客人是要住一晚吗?”女人脸上的笑容不变,似乎对方只会露出笑这一种表情。
距离近了,简药越发觉得女人这张脸就像是在活着时候用特殊手段保存下来的一般。
对方将皮笑肉不笑这五个字发挥到了极致,明明挂着最温柔的笑容,简药却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刺骨的冷意。
“你这栋房子看着并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简药从二楼到三楼,就没有一间房能住人的。
“有时候,住人,就只是“住”而已。”
女人轻笑,将门带上,和简药面对面。
“那很抱歉。”简药点了点头,说着将背包拉链打开,一堆黄色的符箓直接在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拿了出来。
“客人准备的倒是充分。”她不是第一次遇到拿符箓的人,但面前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也是一个能人异士。
“出来吧。”简药并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抓着符纸,短刀刀尖对准桌子上一面完整的镜子。
被简药无视的女人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底的冷意愈来愈重。
摆放在木桌上的镜子或许是迫于短刀给的压力,不一会儿,一面面镜子里探出了几只惨白的手。
片刻功夫,三面镜子加一块透明玻璃爬出来一个畸形的东西,那玩意全身都是手臂,手掌心是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手挥舞着,女人,简药和畸形的怪物呈现三角形站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