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说汉将军李广能把箭镞射到石头里,没想到本朝也有这样的人物。”张士勋看向何蓟,正好和何蓟的眼神对上,便礼貌的朝他点头。
何蓟咧嘴一笑,也朝张士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要学射箭。”张士勋道。
冷兵器时代,不会射箭怎么行?
“学那些做什么?朗朗乾坤,太平世界,箭术再好也没什么鸟用……喂!管事的,拿两个酒碗过来。”高衙内举手招呼那边的管事。
“我看未必,大宋眼下虽说太平,但北边却不大安宁。”
“哥哥错了,虽说上半年大宋和辽国对战,败了一阵,但胜负乃兵家常事,辽国已经快被金国灭掉了。前几天,童贯和蔡莜上奏朝廷,辽国大将高凤、郭药师已降,北边大局已定。”
“大局已定?”张士勋冷笑一声,道:“衙内有点太乐观了吧?”
对于这段历史,他当然知道一些,宋军收复燕云的军事行动,是以失败收场的,好大喜功的宋徽宗被下面几个奸臣撺掇,花费数千万贯从女真人手里买下燕京,而女真收钱后虽然把燕京交还给大宋,但却把燕京的财物及百姓掳掠一空,只给大宋留下一座空城。
高衙内也不是一个关心国事的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朝廷的事,不是咱们这些小虾米操心的,不说这个……咱们吃酒,吃酒。”
张士勋打开包食物的马粪纸,所谓马粪纸,并不是用马粪做得,而是用麦秸为原料做的,做工粗糙,价格低廉,因为颜色呈黄色,人们习惯叫它马粪纸。
这种廉价且粗糙的纸一直到二十世纪初期仍然在用,后来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被塑料袋和纸袋代替。
虽然知道它不是马粪做的,张士勋还是下意识的拿在鼻子下闻一闻。
“你这人好奇怪,连这东西都要闻一闻。”高衙内在一旁道。
“奇怪吗?”张士勋伸出两指捏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不错,是羊肉,煮的很烂,又捏起来一块来,冲高衙内道:“你不尝一尝,很好吃的。”
“吃肉岂可无酒。”高衙内递过来一碗酒。
张士勋左右看看,见周围的人有嗑瓜子的,有吃零食的,也有喝酒吃肉的,这才放心的接过酒碗,和高衙内一碰,仰头喝下去。
台上传来一阵锣鼓声,演出开始了。
一个小丑模样的人出现在舞台上,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张士勋愣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便问高衙内:“他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叫开场白,莫要管他说什么,正戏还没有开始。”
“丁娘子什么时候出场?”
“丁娘子是台柱子,离她出场还得一阵子。咱弟兄只管吃肉喝酒。”
高衙内见他酒碗里的酒已经见底了,又殷勤的给他满上。
“丁娘子这个班子,什么人当家?”张士勋端起酒碗,放在嘴边却没有喝。
“自是丁娘子他爹爹当家。”高衙内喝一口酒,抬头看一眼台上,道:“他爹爹那人没啥本事,还是个木讷性子,人倔得像头驴,还爱喝酒,所以,他只是名义上的班主,当家的其实是丁娘子。”
“一个女人,要是没有些手段,管这么一个班子恐怕不容易。”
“那是当然。”
“若是遇到泼皮流氓闹场子捣乱,很麻烦。”
“哦!看样子你很担心丁娘子安危哦。”高衙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张士勋被他看中了心事,不由得老脸一红,掩饰道:“我有啥担心的,丁娘子又不是我什么人,就随口一问。”
高衙内指指左边,道:“看到那两人了吗?”
张士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见有两个壮汉站在场外灯笼下,正在说闲话,根本就不朝台上看。
“那两人怎么了?”
“那是军巡院的兵丁。”
“军巡院,这是什么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