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重新把牢门锁上,边锁边悄声道:“衙内,在咱们司录司,莫说喝水,你即便是想喝酒吃肉,也不是不可以。”说着,把手里银子又抛了一下,冲张士勋挤挤眼。
“我不是衙内,里面躺着的这位才是,他老子是高太尉。”张士勋指指床上的高衙内,虽然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在里面,但能够拿来当挡箭牌,不用才是傻子。
“啊!原来是高衙内啊,他怎么也被弄牢里来了。”郑七透过栅栏往里看一眼,自言自语道:“聂府尊最近火气特大,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总是和衙内公子过不去,昨日才放走个刘衙内,今天连高衙内这等身份的都关进来了,他这是找不自在啊。”
话刚说完,脑袋就被牢头扇一巴掌,“闭住你鸟嘴!你这厮管不住你的嘴才是找不自在?若是让聂府尊听到,看不剥了你的皮。”
郑七揉揉脑袋,道:“聂府尊从不来大牢,他听不到的,除非长了顺风耳。”
“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牢头瞪他一眼,“走吧,赶紧巡完牢房,回去睡个回笼觉。”
郑七吐吐舌头,问张士勋道:“你不是衙内,又是何人?”
这货显然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显然不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我就是我,一个寻常百姓,不过,高衙内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讨厌得很。”张士勋冲他一笑,又在怀里掏摸了一下,递出一块碎银子。
话说,张士勋怀里的碎银子还有不少,临出门时特意多带的。
“谢大官人。”郑七笑嘻嘻地接过银子,见牢头正在瞪他,便把银子递给他。
牢头接过银子,大剌剌往怀里一塞,十分上路地对张士勋道:“公子且放宽心睡吧,聂府尊不过是吓唬你们一下,不会关多久,估摸着很快便会放出去。”
“嗯!多谢!”张士勋点点头,这和他想的一样。
聂山若是包公那样铁面无私的清官,史书里早就大书特书了。
中国历史几千年,包公那样清官才有几个?
不做坏事,就算个好官了。
几个狱卒在牢内转一圈,刚要出去,就听得隔壁王闳孚在那里大喊:“放了我,放了我!我爹是王相。”
牢头皱一下眉,往地上啐一口,道:“说梦话也不忘提他老子的官职。”
“那是。”一个狱卒接口道:“若俺老子是相爷,说不定见谁跟谁提……当朝副相,多威风啊。”
“少说废话,回去睡吧,困死了。”牢头打个哈欠。
张士勋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试着伸手去够门锁,没够着。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张士勋进来的时候特意看过,牢房的锁是在远离牢门的墙壁上的,这样设计很有道理,可以有效防止罪犯打锁具的主意,你开锁的技艺再厉害,够不到锁也是白搭。
锁这种东西从它诞生那天起,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没有什么门锁是最安全的,只有相对安全,多厉害的锁都可以被暴力开启。
遇到厉害的小偷,只要有合适的工具,一般的锁具三两下就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