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张士勋指着他俩,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们俩真是一对活宝,针尖对麦芒,臭鱼对烂虾,争了半天,却斗了个旗鼓相当……哈哈!笑死我了。”
“再掷!再掷!”高衙内气急败坏。
再掷的结果,何蓟赢了。
“败兴!”高衙内很沮丧,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
“衙内,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已,咱俩是合伙人,找买家的事情,还要共同商议。”何蓟捧着发夹说道。
“这倒也是。”高衙内稍微坐直身体,振作精神道:“咱们得在一起好好合计合计,尽量把这个宝贝卖出一个好价格。”
“咱俩明日便分头行事,你去找富商巨贾,我去找王公大臣。”何蓟道。
高衙内两手一摊,说道:“我手里没东西,怎么和人家说?空口无凭啊,照我的意思,还是莫要分开,要去两人一起去。”
“这样也好!”何蓟答应着,从袖筒里摸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把发夹包起来塞进怀里。
“你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要出岔子,万一把他丢了,你可赔不起。”高衙内叮咛道。
“放心吧,丢不了,老子捂着它走。”何蓟说着,果真用手捂着胸口放发夹的位置。
“有了这桩生意,咱们弟兄俩就有钱花了。”高衙内端起酒杯喝一口酒。
“没错,一处不能种庄稼的破庄子,不值几个钱。咱们用宝贝换一个庄子,外加一笔银钱……衙内,你说换多少钱好呢?”何蓟兴奋地问。
“这个……”高衙内看看张士勋,没有回答。
张士勋笑了,“不用看我,已经有言在先,你们挣多少钱都是你们的,和我没关系。”
“嘿嘿!若是我们能卖一个好价格,哥哥可不要后悔哦。”高衙内生怕张士勋反悔。
“不后悔,你们挣得越多,我越替你们高兴。”
高衙内一伸大拇指,“爽快,来来来!共同干一杯。”
三人端起酒杯一碰,干了杯中酒。
高衙内来了兴头,什么王公大臣的风流韵事,高官贵戚的家中秘闻,统统都是他的话题,说到兴奋处,眉飞色舞。
何蓟的酒量不行,几杯酒下肚话就多起来,一改平日谨慎的性格,说起京城内的奇闻轶事滔滔不绝,连官家深更半夜翻宫墙出去冶游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二人的老爹都是高官,知道的秘闻很多。
后宫的声色,根本圈不住赵佶那颗狂浪的心,从政和以后,徽宗就开始微行出游,甚至为此专门设里“行幸局”,凡是出宫冶游,就说是有排当。
排当原指宫廷宴会,这里是微行的意思。
赵佶如果头天晚上玩得高兴了没有回宫,就传旨说疮痍病犯了,不能临朝。
何为疮痍病?大白话就是痔疮。
不想上朝就说痔疮犯了,这样的皇帝,岂不误国?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了。
何蓟虽然喝得有点多,但他一直惦记着看夜明珠,见堂倌点燃室内蜡烛,就把夜明珠掏出来,不迭声地让高衙内把蜡烛熄灭。
当何蓟看到夜明珠发出的璀璨的光芒时,发出一声喟叹:“天啊!”
“何大郎,开眼了吧?”高衙内问。
“当真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