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夹一大块牛肉进嘴里,腮帮塞得鼓鼓的,问他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那人伸出巴掌晃了晃,“纹银五百两。”
“还是把他杀了吧,他不值那么多钱。”
“至少三百两,不能再少了。”那人似乎料定他会讨价还价,早有准备。
张士勋三两口吃完饭,从袖筒里掏出一块手帕擦嘴,这才抬起头,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一愣,脱口道:“小的叫懒猴。”
“懒猴,这名字有意思,你很懒吗?”
“小的有点懒。”懒猴看着张士勋,心说这人太奇怪了,自家表弟被绑票,他怎么一点也不急呢。
“懒猴,你饿不饿?”张士勋突然问。
“有……有点饿。”懒猴瞟一眼石桌上的牛肉,咽口唾沫。
张士勋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捏起两片牛肉,粗暴地往懒猴嘴里一塞:“吃吧。”
懒猴被他抓住脖颈,身不由己,只得把牛肉吃了。
他也确实馋了,这年月,官府禁止杀牛,牛肉可不是随便可以吃到的。
“好吃吗?”
“好……好吃。”
“那就多吃些。”张士勋又捏几片牛肉往他嘴里塞。
懒猴张嘴,咀嚼,下咽。
张士勋再塞。
再咽。
两人就以古怪的姿势,结束了这场饕餮“盛宴”。
张士勋不单单是戏弄懒猴,主要是天气比较热,牛肉放久了肯定会变质,与其坏掉,不如便宜了这厮,还有话要问他。
张士勋松开手,漫不经心问道:“我问个问题。”
懒猴擦一擦油乎乎的嘴,“大官人,您问。”
“我如果把你扭送到官府,或者干脆把你杀了,会有什么后果?”
懒猴吓得一哆嗦,“俺……俺家大王也会把你表弟杀掉。”
“嗯,不错!很不错!”张士勋似乎非常高兴。
懒猴眨巴着眼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高兴。
张士勋指一指院子,“这份产业归我们俩所有,如果我表弟死了,这份产业就归我一人了。”
懒猴扭头就跑,还没有跑出几步,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正是黑无常。
黑无常抓住懒猴的衣领,拎着他走到张士勋跟前,随手一丢。
懒猴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大……大官人饶命啊,小……小的就是个跑腿的。”
张士勋低头看着他,好奇道:“话还没有说完呢,你跑什么?”
“怕大官人杀……杀小的。”
“我说要杀你了吗?”张士勋一脸诧异。
“您刚才说,若是把俺送官,或者杀了俺,俺家大王会怎么做。”
张士勋两手一摊,“我只是问一问而已,并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做啊。”
懒猴听了,这才松一口气,擦一把脸上的虚汗,讪讪道:“是小的做贼心虚了。”
“这句话说得好,你就是做贼心虚。”张士勋把他拉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替他拍一拍身上的灰尘。
懒猴受宠若惊,喃喃道:“多谢大官人。”
“不用谢。”张士勋摸着下巴,试探道:“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大官人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