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的两边摆满了摊位,卖的都是百货,什么针头线脑、南北杂货,一应俱全,包罗万象。
州桥位于京城的正中心,是最繁华热闹的去处之一,站在桥上,可以南望朱雀楼,北望宣德楼。
汴河两岸,酒楼店铺鳞次栉比,人流如织,好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张士勋好整以暇,背着手在桥上浏览好一阵,便下了桥,沿河北岸往西行去。
他原以为很快就能沿着河岸走到自家后门,没想到一路走来,走得有点艰难,无它,汴河北岸都是高官显宦、富商巨贾的宅邸,有的为了多占地盘,一直修到汴河边上,以至于留给行人的,只有一条窄窄的小道。
张士勋一路走着,不时地弯下腰捡拾河边的石子。
他自从拿到弹弓,还没有练习过。
弹弓这东西除了用来打鸟,实用性不大,张士勋对它一直不太感兴趣。
现在,他觉得应该把它拿出来练一练了,弹弓这东西属于暗器,很适合拿来对付王胡孙这样的人。
躲在暗处,偷偷给他来一下,岂不快哉。
对于王胡孙,暂时不能下杀手,这家伙虽然作恶,但罪不至死。
张士勋不想杀人,因为杀人以后总要去开封府告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官府还要做进一步调查,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弄来弄去,麻烦不断,烦也把人烦死了。
所以,张士勋觉得弹弓是个好东西,用来射人,不用担心伤人性命。
他一路走,一路捡拾石子,不一会,袖筒里就装了几十颗。
当他快走到自家后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坐在岸边的一棵垂杨柳下钓鱼。
从他身上穿的衣着上看,应该是个文士。
来到大宋这么久,张士勋已经可以从人的衣着上大致分辨身份了。
中年文士一眨不眨盯着水面上漂浮的鱼符,纹丝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张士勋只看他一眼,就觉得这人气度不凡。
那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瞟张士勋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水面上的鱼符。
此刻,跟踪的两个人慢慢走近,他们俩的手伸在怀里,不怀好意地盯着张士勋的背影。
张士勋从监视画面中看着慢慢走近的两人,嘴角显出一丝冷笑。
那两人走到张士勋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叫张士勋是吧?”麻子问道。
张士勋扭过头去,一脸诧异:“没错,我叫张士勋。”
“跟俺俩走。”麻子狞笑着说。
“不是……我为什么跟你走?”
“少废话,若是不跟俺们走,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忌日。”
张士勋冷笑一声,“至少你告诉我,跟你们去哪里。”
另一人插嘴道:“还能去哪里,无忧洞呗。”
“闭嘴!”麻子呵斥。
无忧洞的名头,岂能随便说出来,这里还有第三者。
钓鱼的那个人听到无忧洞三个字,面颊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一下。
张士勋一脸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你们就是绑架我表弟的歹徒。”
“是又怎样?”
两人几乎同时从袖筒里掏出短刃。
张士勋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你们要杀我?”
“你就认命吧。”麻子满脸狞笑,慢慢向他逼来。
“等等……难道你们不怕王法吗?杀人是要偿命的。”张士勋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那个钓鱼的人。
那人收起鱼竿,缓缓站起来,厉声暴喝:“贼子大胆!天子脚下,竟敢公然行凶,官府的大刀正是为尔等所设。”
麻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我劝你等悬崖勒马,放下凶器,到开封府投案自首,不然的话,悔之晚也。”钓鱼者义正词严。
麻子收起笑容,指着钓鱼之人说道:“老东西,你少管闲事,不然的话,爷爷把你一起宰了,丢进汴河喂鱼。”
那人毫不畏惧,怒斥道:“贼子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