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酒摊跟前的时候,范迷糊正捏着小乙的鼻子往嘴里灌酒,黑鳖则坐在一旁“嘿嘿”地傻笑。
酒被灌下去了,小乙被呛得直咳,
“你这贼厮最是坏水,打架不讲规矩,一照面就朝俺头上扔石灰,不是好汉子行径。”范迷糊指指身上没弄干净的石灰粉,气哼哼地说道。
小乙抹一把被呛出来的眼泪,道:“俺以前又不认识你,打架当然要下黑手了。你瞧瞧俺这小身板,要是不投机取巧,哪里轮得到去打别人?”
“好吧,打架的事情且不说了,可是,喝酒是怎么回事?推三阻四的,看不起俺?”
“迷糊你就别欺负小乙了,他年龄小,又没有酒量,和他较什么劲儿呢?”黑鳖端起酒碗,说道:“不就是吃点小亏吗,来来!哥哥给你赔……”他一抬头,看见高衙内几人过来,忙站起身:“哎哟!衙内,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高衙内走过去,大马金刀地往中间一坐,问范迷糊道:“你是小关索的弟子?”
“你是……?”范迷糊看看高衙内,又看看黑鳖。
黑鳖赶紧介绍:“这是高衙内,高殿帅的公子,还不赶紧行礼。”
“还要行礼?”范迷糊站起身,十分不情愿地随意拱拱手:“给衙内见礼了。”
高衙内摆摆手,道:“好啦!不用弄那些虚的了,坐吧。”
“这……俺还是走吧?”范迷糊没坐,反而转身要走。
“这位兄弟,你被别人骗了。”张士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被人骗了,被谁骗了?”范迷糊眨巴一下眼。
“拿钱给你的那人。”张士勋注意到,这家伙的眼很小,看上去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过他身体很壮,大腿很粗,一看就知道下盘功夫很好。
“不会吧?给俺钱的是曹九,俺常和他一起玩双陆,很义气的一个人。”范迷糊脱口而出。
这货确实迷糊,想都不想就把背后教唆的人给卖了。
“曹九是做什么的,他为什么给你钱?”张士勋问。
“他原是孙三四班子里敲锣的,因为孙三四那小娘为人刻薄,曹九便离开了。”
“他拿钱给你,让你去闹孙三四的场子?”张士勋紧紧地追问,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他说孙三四欠他半年的钱没给,想把账赖掉,曹九咽不下这口气,便拿出钱来让俺们去喝倒彩,出的价不低,十天给一贯钱,俺一听挺划算,不过是喝倒彩罢了,又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便去了,算下来已经去五天了。”范迷糊倒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说了。
“哦!别只顾着说话,坐下来一起喝酒。”张士勋笑着拍拍旁边的凳子,又对黑鳖使个眼色。
黑鳖会意,把范迷糊按着坐下,道:“这位是张大官人,为人侠义得很,坐下来陪他喝一碗。”
等他坐下后,张士勋给他倒满酒,道:“我看你也是一条汉子,认识你挺高兴,来!咱俩干一碗。”说着,一口把碗里的酒喝干,朝他亮一下碗底。
范迷糊见他豪爽,也仰头喝干碗中的酒,略显局促地问:“是不是俺干错事了?”
“呵呵!也不算多大的错事,只不过被人利用了而已。”
“啊!”范迷糊“呼”地站起来,“俺去找曹九问清楚。”说着,拔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