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赵佶苦笑:“若是命悬一线也叫无险,世上就不存在危险了……皇儿,刺客都骑在我脖子上了,刀子就在我脸颊上划来划去,你说危险不危险?”
“啊!”赵楷打个哆嗦,“护卫和其他人都去哪里了?他们难道都不在父皇身边?”
“护卫都被打残了,梁师成、王黼、高俅都被打趴下了。要不是张士勋,我命休矣!”
“张士勋?他是何人?”
“一个草民,很是悍勇,一人抵挡两个刺客,毫发无伤,最终把刺客击退了,可是就在他出去追刺客的时候,另一个瘦小的刺客从窗户钻进房间,猝不及防之下,被骑在为我脖子上……”
赵佶说到这里,脸上的肉忍不住抽搐起来,“这个刺客拿着一把雪亮的刀子恐吓我,极其嚣张。”
“贼子该死!”赵楷忍不住骂一起。
父子俩义愤填膺,狠狠骂一阵刺客。
等冷静下来,赵楷看出其中的蹊跷:“父皇,刺客似乎并不想杀你啊。”
赵佶一愣:“此话怎讲?”
“父皇您想,若是刺客真的想刺杀你,根本不会骑在你的脖子上,更不会骑在你的脖子上以后还拿着刀子比来比去。”
“说的也是。”
赵佶仔细回想昨晚的细节,正如赵楷所言,刺客至少有数次杀他的机会,一次是李逵揪自己胡子的时候,另一次就是时迁从窗外偷袭进来的时候。
他清楚地记得,李逵手中当时拿着两把板斧,他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特地把右手中的板斧交到左手中,腾出右手揪胡子。
儿子说得对,他要是想杀人,兜头一斧子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至于鼓上蚤时迁,杀自己的机会就更多了。
“嘶……!”赵佶吸一口凉气,“三哥儿,可能真让你说着了,这些贼子并不想杀我,仅仅想羞辱于我。”
“这就耐人寻味了。”赵楷见父亲赞同自己的看法,暗自得意:“儿臣听闻,有些反贼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也许这几个贼人正是这类人。”
“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赵佶品味着这句话。
“有一些人被贪官逼得走投无路,便扯旗造反,他们恨透了那些贪官,欲杀之而后快,但这些人心里其实并不想造反,所以才有了‘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这句话,父皇,对于这些反贼,大可分而化之……”
赵佶摆摆手,制止道:“三哥儿,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罢了,切不可在外面乱说。只要是造反之人,无论他们喊出什么口号,都是大宋的反贼,杀无赦!”
赵楷躬身道:“儿臣晓得了,不敢在外乱说的,父皇放心吧。”
“嗯!你去吧,督促聂山好好办案,尽快把这些反贼擒获归案。”
赵楷答应着去了。
赵佶望着儿子的背影,微微点头。
对于这个儿子,他颇为满意。
诸多儿子之中,就属这个三皇子最像他,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颇有文采,还一路闯进殿试,差点拿到状元。
至于太子赵桓,赵佶想到他就暗自摇头。
此子性格太木讷了,缺乏灵性,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做皇帝的父亲。
从心底来说,赵佶不想把皇位传给太子。
“再说吧,我现在还春秋鼎盛,可以把这事放一放。”赵佶一边想心事,一边习惯性地去捋胡须,手到中途,才想起胡须已经不在,不由心中愤愤然起来。
……
张士勋回到家的时候,丁都赛正坐在客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