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见他们都是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不由暗笑,这条伤疤还是他小时候一次意外弄伤的,当时缝了十多针。
有了这条伤疤为证,张士勋所述,就更加令众人信服了。
“你不是救了他吗?这厮为何还要杀你?”高俅皱眉问道。
“我也想知道原因,所以,当我制住他以后就问,为什么好心救他,却要恩将仇报?他瞪着一双发绿的眼睛,说我照顾他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要贪图他身上的异宝。我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掉头就走……这混蛋怎么想的?如果我贪他钱财,在遇到他的时候就可以结果了他,何必大费周章救他呢?简直是头蠢驴。”
说到蠢驴,忽又想到梁师成,瞥他一眼,见他正瞪视着自己,心说今天别说驴了,再刺激他的话,这货肯定和自己玩命。
高俅一拍大腿,恨恨地说道:“真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你该杀了这头蠢驴!简直……简直……”话没说完,赶忙打住,眼光瞟向梁师成。
梁师成气苦,恶声恶气地道:“你看我做什么?”
高俅“哼”一声,抬头望房梁。
“你们都别打岔,让张小哥说下去。”赵佶不耐烦地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张士勋摆出一悲天悯人的表情,“想我来自礼仪之邦,怎能和一个化外之人计较?再说了,狗咬人,人岂能再去咬狗?”
“说得好!”高俅高声道,众人频频点头。
“噢!话说得有点远了,再接着说后来的事情。”张士勋拿起茶杯喝一口水,“我本想离开这个家伙,走得远远的,但走了一圈,发现除了这处废墟,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晚上在沙漠里行走,和找死没有任何差别,这种傻事,只有蠢……蠢驴才会干。”
“没奈何,我就在废墟的另一头重新点燃一堆篝火,吃了点东西,困意就上来了。我不敢躺下来睡,就坐在那里,把头趴到膝盖上迷糊起来。”
“哎哟!那边还有一个想杀你的人呢,你竟敢这样睡觉?”李邦彦终于忍不住插口了。
张士勋苦笑:“李相公,我也没有办法啊,走了一天的路,又困又乏,强自硬撑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是,人虽然睡着了,心里还是有一份警醒的,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一个激灵醒过来,侧耳一听,是马或者是骆驼奔跑的声音。”
“沙漠上有许多马贼出没,烧杀掠抢无恶不作,遇到他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能跑就只有躲了。好在我天黑前去找柴火的时候对废墟比较了解,知道在一处倒塌的墙下边有个洞穴,正好可以躲下一个人。我不敢怠慢,匆忙找到那个洞穴钻进去,只探出脑袋观察动静。”
“这边刚刚躲起来,那伙人就来到了废墟,果然是一群马贼,大概有五十余人,他们有的骑着马,有的骑着骆驼,手里拿着火把和弯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当他们看到废墟中的篝火以后,马上散开,为首之人打个呼哨,众强盗就开始搜查点篝火的人。”
“那巴……巴疙瘩王子要倒霉了。”李邦彦说道。
“相公说的没错,巴格达王子听到有人过来,也找地方躲藏起来了,但这废墟能够躲藏的地方实在有限,不大一会工夫就被强盗搜出来。一个健壮的马贼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拎到篝火旁,‘扑通’一声扔到地上。巴格达王子竟然十分硬气,使劲朝面前的强盗头子脸上啐一口,强盗头子一脚踢在他面门上。
“我躲在洞口,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巴格达王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强盗头子踢他一脚,厉声喝问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