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来来回回谢了三次幕,这才结束了演出。
丁都赛都快高兴疯了,拉着张士勋的手,“官人”、“官人”的叫个不停,要不是丁父强行把她拉开,说不定会一直拉下去。
丁父双手叉腰,怒视张士勋,“小子!不许拉俺家赛赛的手。”
张士勋道:“丁伯父……你不是想让我拉你的手吧?”
“呸!”丁父瞪着他。
张士勋也瞪着他,寸步不让。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活像一对斗鸡,谁也不肯向对方示弱。
丁家班子的人都捂住嘴偷笑。
丁都赛急得直跺脚,“爹爹!你这是干嘛呀?人家张官人是客人,费力气帮咱们演艺,又赢得这么多的喝彩,你该好好谢谢人家才对,怎能如此对待人家?”
丁父怒气勃发:“这厮不要脸,竟敢拉你的手。”
丁都赛脸一红,想说是自己主动拉人家的手,但又说不出口。
张士勋见班子里的人都在一旁看着,赶忙分辨:“丁伯伯,事情是这样的,我……”
“俺不听你解释,你赶快给俺……”丁父指着后台门,本想让他赶紧“滚蛋”的,但是这厮演技实在太好了,自家牡丹棚还很少有这么火爆的场面。
以后说不定还要再请这厮来帮忙。
还有,女儿那脾气,平时脾气是好的,一旦惹她发怒,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怕。
若是真把张士勋赶跑,女儿肯定会不依不饶。
丁都赛满怀歉意:“张官人,实在对不住,你这两天着实太辛苦了,赶紧回家睡觉吧,我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嗯!确实有点累了,这就回家睡觉。”张士勋点点头,推开门向外走。
丁都赛跟在后面相送,快走到后门的时候,丁都赛低声说道:“爹爹这样失礼,我很抱歉。”
张士勋往戏台后门看一眼,见丁父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就道:“你爹爹这样做,是做父亲的对女儿的爱,我一点都不介意。”
“真的?”丁都赛问。
“当然是真的。”
“官人,你真善解人意!是个好人。”
张士勋笑了,“咱俩看法相同,我也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心里却道:我虽然善解人意,但不善解人衣,也不知道是缺点还是优点。
他打个哈欠,道:“我回去了,困得实在撑不住。”
丁都赛点点头:“好的,回去好好休息。”
张士勋推开后门,刚要走出去,只听身后有人喊:“姓张的小子,你站住。”
是丁父的声音。
张士勋往回看去,只见丁父手里捧着什么东西走过来。
“丁伯伯,您还有什么指教?”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徐衍的事情的?”
张士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并不知道他叫徐衍,只知道有人单弦拉嵇琴的故事。”
“谁告诉你的?”
“我不记得了。”
张士勋学拉二胡的时候,父亲曾给他讲过这个故事。
丁父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拿着,这是你今天的酬劳,俺姓丁的从来不欠人情。”
张士勋把东西接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是一捧铜钱,还有一小块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