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不搭腔,低着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这个军主不好当啊!
想要练兵,牵涉的利益太大,几乎触动禁军所有人的利益。
高衙内不耐烦了,“哥哥,你别转了好不好,转得我眼花。”
张士勋终于停下来了,莫名其妙地问一句:“衙内,你知不知道省试什么时候开始?”
“省试,你怎么又想起这个来了?”
高衙内觉得脑子跟不上趟,不过还是回答道:“大概快了,听说是十月份,也就是这个月的月底吧……怎么?哥哥还要再去省试?”
张士勋道:“既然考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我现在这个同进士出身是官家赏赐的,不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考的。”
高衙内不认同, “哥哥,你这个同进士出身与其他人不一样,这是官家金口玉言赏赐你的,是块金字招牌,荣耀得很啊。”
张士勋道:“你回头替我问清楚省试的日期,我一定要考一考。”
“好吧。”高衙内答应着,暗自摇头,弄不清楚这人的想法。
张士勋又道:“走吧,咱俩去军营里随便转转。”
“不去,外面冷。”
“现在还没有入冬,怎么就冷了?”
张士勋不由分说,拉着他出门。
刚走到外面,高衙内就缩缩脖子,嘟哝道:“一个破军营有啥好看的。”
张士勋背着手在军营里东游西逛,军卒宿舍、仓库、厨房,甚至厕所都去逛了一圈。
“大杂院!”
“猪圈!猪窝!”
“粪堆!”
……
张士勋黑着脸,一路走,一路骂。
高衙内劝道:“哥哥,脏就脏吧,你又不在这里住,管它呢。”
“谁说我不在这里住?明天我就搬进来住。”
“啊!你当真?”
“我从来不说假话。”
张士勋很个性,说搬就搬,上任后的第二天,就在天武军中找了一间房子,拎着铺盖卷搬进去了。
所有的第一军官兵都认为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人人暗自警惕,希望这位新军主的三把火不要烧到自己头上。
但是,他们都想错了。
张士勋什么火都没有烧。
他自从住进军营,整日背着手在军营转悠,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而且不管身份高低,见谁和谁打招呼。
他天不亮就起床,围着操场跑圈圈。
早饭后,骑着马去演武场练习骑射,一练就是一整天。
最让天武军将士吃惊的是,吃饭的时候,军主竟然端着碗随兵士一起排队,然后和他们一起蹲在地上吃饭。
这就让人纳闷了,凡是第一军中的人,上到军官,下到小兵,全都不自在起来。
有这位爷在,吃饭都没滋味了。
本来军官该吃小灶的,但是,自从这位新军主跟兵士一起吃大伙后,军官们也不好去吃小灶了。
军主种种奇葩行为,使得官兵一致认为,他的脑袋被门夹了,或者被驴踢了,不然不会这般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