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耐不住寂寞,指着一处说道:“这还用想,单关下跳。”
蔡京立马摇头:“这招太俗!我虽然还想不出下一招该下到哪里,但张士勋既然在此处发问,肯定不会单关下跳这么简单……将明,你浮躁了哦。”
单单从揣摩人心这一点上来看,蔡京就比王黼高得不是一点半点。
张士勋等了一会,见他们个个做苦思状,遂笑道:“这一手棋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说着,拿起白棋,“啪”的一声拍在棋盘上。
“啊!?他竟然选择‘点!’,这招透着古怪。”赵佶眉头皱得更紧,苦苦思索这一着棋的用意。
“官家,这招很耐人琢磨吧?您接着往下看。”张士勋又摆出下面两手。
赵佶看到这里,忍不住拍一下棋桌:“白棋也太猖狂了吧,它的棋势这么弱,居然异想天开,还想反攻黑棋,而且瞄着上下两块黑棋,无礼至极,看着便让人生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确实有点欺负人,忍不住就想反攻它。”蔡京也道。
赵佶又思索了一会,却道:“虽然白棋看似无理,但黑旗还真拿它没办法,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下手。”
几人想了一阵,均想不出好招,便看向张士勋。
张士勋又摆几子:“黑棋下得很稳妥,在这里先跳,再尖。”
“不错!先站稳脚跟,再图谋反攻。”蔡京频频点头,颇为赞许。
“……白在这里夹,然后,下一手拖过……”张士勋稍微加快了落子速度,不然的话,到天黑也摆不完。
赵佶三人随着棋局的变化,一会击掌称赞,一会皱眉叹息,更多的时候则是苦苦思索。
看了一会,赵佶一把按住张士勋的手,道:“你先等下,白子这一手是啥意思,它居然敢脱先,难道左上角的白棋还能活吗?黑棋若是在这里罩,恐怕神仙也难救活吧?”
“劫争!”张士勋“啪!”落下一子。
三人定睛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白棋居然在这里搞出个劫争!”蔡京瞪大双眼,“这个劫对黑来说太重了,打不起啊,劫败则大龙必死。”
“此乃生死劫,黑棋万劫不应!”赵佶也道。
张士勋微笑道:“官家,棋下到这里,咱们再回头看看。”伸手指着一颗白子,“难以置信的是,白在这里就已经看到这个劫争并埋下伏笔了,却一直引而不发。”
说着,又目视李邦彦道:“李相公对这一手脱先的白棋不解,现在明白了吗?”
李邦彦想了半晌,仍是不解。
赵佶则是看出了名堂,喃喃道:“我明白了,这一手白棋之所以敢脱先,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故意在此处露出破绽,把左上角的白棋走重走死,然后把它作为一个打劫的劫才,在打劫中获得大便宜……真个好算计!”
李邦彦一副恍然大悟状,道:“官家这么一讲,我明白了,白方心机太深了,竟然算计得那么远。”
张士勋道:“能够看到这步棋,官家棋艺很高深啊。我是过了好久才悟出来的。”
这句话倒不是刻意拍赵佶的马屁,赵佶的棋艺确实有颇深的造诣,否则的话,是很难看出关键所在的。
几人对着棋盘感叹了一会,赵佶道:“张士勋,接着往下摆吧,咱们看看结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