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打了个饱嗝,随着她的意道:“乐意奉陪,和美女一起上街吃饭,与有荣焉,不亦乐乎!”
丁都赛听他酸了吧唧的,破涕为笑,脸上的泪痕依在。
“我们走吧。”
“嗯!咱们走。”丁都赛站起身,抓起条案上幞头戴起来。
张士勋把她放在桌子上的妇女联合会章程拿起来放怀里,一边向外走,一边问她:“你平日出门都穿男装吗?”
“你见到街上有年轻女子单独逛街?”丁都赛反问。
“见过,街市店铺里,还有挎着篮子沿街叫卖的,另外,我还看到夫妻俩一起逛街的。”
“那些女子都是做买卖的,或者是在酒楼和食店还有夜市做焌糟的。”
“焌糟?”
“焌糟就是小食店和小食摊上为酒客换汤斟酒上菜的女子呀!她们腰里系着青花布手巾,梳着高高的发髻,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
“市井百姓家没那么多讲究,女人为了生计抛头露面不会有人笑话,但是,大户人家就不一样了,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单独逛街的,除非是逢年过节,才能由家人陪着去逛逛……”
张士勋感叹:“做个女人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还是穿女装的时候更漂亮。”
二人出了金钱巷,迎头撞上高衙内。
这厮正站在一间铺子前的灯笼下面,嬉皮笑脸的和一个焌糟打情骂俏。
张士勋悄悄地走到他身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一下。
高衙内吓得跳起来,转过脸见是张士勋,这才放下心来,佯怒道:“张兄你干嘛?不声不响地来这么一下子,差点把我吓死。”
“不至于吧,胆子这么小?”
“我已经被无忧洞那帮孙子吓怕了,惊弓之鸟……惊弓之鸟你懂不懂?”
“当然懂啦,你现在就是一只受了惊的鸟。”张士勋说到鸟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我是鸟,你也是鸟。”高衙内是个不吃亏的主。
张士勋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丁都赛,摆摆手道:“好啦!不和你磨牙了,我们要找地方吃饭。”
高衙内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个人,由于光线昏暗再加上丁都赛穿着男装,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高衙内问。
“他是……你管人家是谁呢?”张士勋拉着丁都赛的胳膊便走。
这一走动,铺子门口悬挂着的灯笼发出的灯光终于照到丁都赛身上。
高衙内这才认出来是丁都赛。
“啊!原来是丁娘子啊,我一时没认出你来。”
高衙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很夸张,声音也很大,引得食店里的焌糟和客人往这边看。
丁都赛不愿和这个纨绔说话,往张士勋身后躲了躲。
张士勋不满地道:“衙内,就咱们三人,用不着那么大嗓门吧?”“嘿嘿!我只是和丁娘子打个招呼……对了!正好我也没有吃饭,咱们一起去吧。”
“不行!”张士勋一口回绝,这人太没有眼色了,忍不住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