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训练正式结束。
第一军的在外干活的士兵都被召回军营了。
军营内一片混乱,全营士兵都在军官们的督导下打扫军营,整理内务。
张士勋则和几个主要军官坐在一间营房内会议。
“……总而言之,这次整军,绝对不能含糊,体弱多病的以及年龄超过三十岁的,一刀切,全部划到后勤营中,当然,有特殊技能的除外。”张士勋端坐在主位上,把整训的宗旨向他们说明。
何蓟赞一声好,然后有点担心:“军主这般整训,确实是强军之道,不过,你这样搞,动静似乎大了些,朝廷那边……?”
张士勋微笑道:“我这样整顿,已经得到高殿帅的首肯。”
他并没有把前天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解释,他们还不够档次。
“可是,这么一来,剩下的那四个指挥,就没有多少人了。”高衙内道。
“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宁缺毋滥。”张士勋语气坚决。
李福偷偷捅一捅卢万的腰,卢万瞟他一眼,轻咳一声,说道:“俺觉得这样整训,有点不大妥当,我们天武军是上四军,对他们动手脚会……”
“嗯!?李福你说清楚些,什么叫做动手脚?你的意思莫非说军主整顿第一军,是在图谋不轨么?”高衙内在旁边不干了。
他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心里十分透亮,早就知道李福和卢万是谁派来的,对他们二人平日的做派也看不惯。
“高都虞候,俺可没有那意思。”李福赶忙解释:“俺是说,对第一军的整顿要慎重,最好先报到朝廷,等朝廷有正式批复下来,再整顿不迟。”
“李福也是好意,是老成持重之言。”卢万在旁帮腔道。
“刚才军主已经说了,整顿第一军的事,已经得到殿前司的首肯,难道你俩没听到么?”何蓟皱着眉头说道。
几位上官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表明了态度。
李福依然固执地说道:“俺们也是为咱们第一军考虑,绝无它意,虽说天武军归殿前司统辖,但如此大的事情,恐怕高殿帅也做不得住……还请几位军主体谅俺们的好意。”
张士勋冷眼旁观,心里考虑是不是把这两个讨厌的家伙弄走。
“李福,你给爷爷闭嘴!”高衙内听他口中对爹爹毫不尊重,不由得怒了:“第一军这等小事,难道高殿帅还做不得主么?”
李福张嘴还要辩解,张士勋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们,刚才被你们打断了。”张士勋似笑非笑,说道:“蔡相不日就会重新执掌相位,他亲口答应我,准我第一军把缺额补足,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啊!”李福和卢万面面相觑,心说这位军主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我们把反对意见说出来后才透露这个消息,这不是成心让人难堪吗?
何蓟和高衙内听到这消息,对视一眼,都显得十分高兴。
“看样子,军主已经得到官家那边的同意了?”何蓟是个聪明人,马上把得到的信息串联到一起。
蔡京即便重新回到相位,他这个老狐狸一举一动都会秉承官家的意愿,他只要吐口了,说明官家那里也已同意。
张士勋没有回答何蓟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大家都回去吧,三天内把刚才交代的事情解决,不要拖延。”
几个人一起站起来,挺胸立正道:“是!”
现在的第一军从上到下,从军容军貌到行为举止,已经规范起来,军礼也执行得的有模有样,人人都不敢马虎。
张士勋点点头,率先走出去,回到自己屋内。
屋内有个人在等他,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施礼,“俺是懒猴,俺家洞主派俺来的,见过大官人。”
所谓洞主,就是李魁。
张士勋昨天让黑无常通知李魁,让他送一个机灵的人过来,最好是小偷,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你是个偷儿?”张士勋问。
“回大官人,俺叫懒猴,从记事起就吃这碗饭。”
“你对东京城内外国馆驿,了解多少?”张士勋问。
“回大官人,俺对外国馆驿,略知一二。”
“既然略知一二,就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听吧。”
“辽使在都亭驿,因为大辽完蛋了,辽使也不见了踪影,现在住在里面的是金国使者;西夏使者在都亭西驿;高丽在梁门外安州巷同文馆;回纥、于阗在礼宾院;三佛齐、真腊、大理、大食这些小蕃国在瞻云馆或怀远驿……” 懒猴扳着指头,对外国馆驿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