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人回答。
喊了半天,上边没有任何动静。高衙内无奈,只得回到洞内,盘膝坐在稻草堆上,心里的怒火“腾腾”地往上涌,不由得破口大骂,把张士勋的七大妗子八大姨,以至祖宗八代统统都骂了一遍,骂完仍不解恨,又重新来过。
骂了一阵,自己也觉得无趣,便舔舔发干的嘴唇,发誓赌咒,出去后一定把张士勋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躺下来试图睡觉,但各种各样的噪声又响起来,耳朵里“嗡嗡”的,仿佛一百面大鼓在耳旁擂响,搅得他心神不宁,还是睡不着。
不得已又重新坐起来继续骂,这一骂,把其他噪声压了下去,感觉稍微好一些。
这种法子虽然有用,能暂时把身体里的噪声压下去,但他娘的很累人啊,高衙内头次发现,骂人也是个力气活。
翻来覆去闹腾一阵,嗓子也嘶哑了,高衙内气喘吁吁地坐在那里,再也喊不动了。
停了一会,高衙内发现身体里传出的杂音发生了变化,肚子里“咕咕”声一阵高过一阵,甚至压过了之前心脏跳动发出的声音。
这是饿了,早晨没吃饭,折腾到现在,肚子早就空了。
“高都虞候,吃饭了。”洞口上边的盖子被人掀开,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下来。
高衙内大喜,真是及时雨啊。
连滚带爬地出来,冲着上边喊:“你是哪一营的,叫什么名字?”
“回都虞候,洒家是第五营指挥使韩世忠。”
“放你的臭狗屁,各个营的指挥使我都认识,根本没有你这号人,少废话,你这厮到底是谁?”高衙内怒声问。
“高都虞候,洒家是新来的,咱们以前没见过面。”那个陌生的声音道。
高衙内似乎记得第五营指挥使要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填补空缺了。
“既如此,快把我的饭弄下来吧。”
“你等着。”韩世忠说着,用一根绳子吊下来一个木桶。
“快点!快饿死我了。”高衙内仰着头,紧盯着那个木桶。
木桶下来中途,突然停下来,只听韩世忠道:“高都虞候,军主让我问你,被关禁闭有没有怨言?”
提及这个,高衙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道:“直娘贼!爷爷当然有怨言,恨不得把张士勋那厮碎尸万段……张士勋不得好死,将来生孩子没有屁……”
还没骂完,木桶又开始往上升。
“直娘贼!你怎么又提上去了。”高衙内大喊。
“高都虞候,洒家真的抱歉得很,这顿饭不能给你了,因为军主说了,你只要还在骂人,就说明你不思悔改,这顿饭就免了,饭菜省下来让那些遵守军纪的人吃……多香的羊肉汤啊,白生生的浓汤,大块的羊肉炖得稀烂,喷香的锅盔往里一泡,马上让人口水直流,飞流直下三千尺!”
高衙内觉得面颊上一凉,一滴口水滴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