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心内一动,暗道:我喜欢拉她的手,她是不是也喜欢拉我的手呢?
丁都赛悄声说:“官人,若是我猜得没错,姐姐肯定不是一个人,官家应该也在姐姐的看台上。”
“你确定?”
“嗯!”
张士勋透过帘幕缝隙朝外张望,看到几个壮汉抱着膀子,站在李师师所在的看台下面,里面还有一个熟人——蒋宣。
他是赵佶的贴身侍卫,相当于后世的侍卫长,这家伙出现在这里,赵佶八成也来了。
丁都赛催促:“官人,别癔症,赶紧上台吧。”
“噢!好吧。”
当张士勋再次上台的时候,李师师正在看台上饮泣。
“师师,快别哭了,弄得我也跟着鼻子发酸。”旁边有人劝导她,此人正是当今皇帝赵佶。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李师师反反复复地念着几段歌词:“……春去春又来,无情岁月笑我痴狂……”
“歌词的意境还算不错,却与韵律不符。”赵佶说道,他见她对这首曲子如此痴迷,心里酸溜溜的。
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二十多岁时就已经开始创造整理音乐,对此前流行音乐加以总结,作出了新牌调,和词形成了乐府词,此后制定的格律法度,一直影响了宋以后的词曲。
某种意义上来说,赵佶是一位音乐大家。
“官家,今人擅咏诗歌者甚众,许多都是无病呻吟,能做到歌以咏志者寥寥。张士勋所唱曲调,虽与韵律不甚相符,却言之有物。”
“虽然这么说,但这种词曲,只能在勾栏瓦舍唱一唱,登不得大雅之堂。”
“登不得大雅之堂又如何,只要有人愿意听就行,更何况,这里是莲花棚,正是官家看不起的勾栏瓦舍。”
赵佶闻言,有点生气,平素李师师都是百依百顺,今日中了什么邪?
“官家,您别生气,我今日被刚才那首曲子触动了软肋,女人总有美人迟暮的那一天,我若到人老色衰的时候,您还会喜欢我么?”
不等赵佶回答,李师师又道:“哪个女人都想找一个终生相守的男人,地久天长,白头到老。就像张士勋曲中唱的那样: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官人,你能和我相守一辈子吗?”
“我……”赵佶脸变得通红,身为皇帝,后宫佳丽上千,他是最没有资格和人谈论“真爱”的。
李师师见他面有不虞之色,赶紧收住,“官家,您别介意,我说的是每个女儿家的心愿,并不是故意试探你。”
“师师,咱们今日不谈这个了……你看,张小子又上台了,不知这次他会再唱什么曲子。”赵佶终于找到机会把话题岔开了。
李师师往台上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张士勋已经站在台中央。
“唉!你们总不放过我。”张士勋叉腰指着台下,“每次上台,都逼我多演几个才干休,难道你们和我有仇?”
台下一阵哄笑,有个大嗓门喊道:“两个哪里够?现在过年了,要不演三五个,俺们绝不放过你。”
张士勋咬着牙,做愤怒状,“你这个死胖子,怎么又是你?你若是再喊……我非下去和你大战三百合不可。”
胖子双手抱头,“哎呦!俺不喊了,您大人大量,绕过俺吧。”
台下又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