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女子走近一步,问道:“你就是刚才唱《临江仙》的那位么?”
“我就是,您有何指教?”
“能让我进去再说么,我在这里站一阵了,这里风大,有点冷。”女子一边说,一边裹紧身上的皮裘。
“进去当然可以,你是哪位?报一下名字吧。”丁都赛睁大眼睛看她,但是天太黑,看不清楚。
“哦!我叫李清照。”
张士勋听到李清照这个名字,脑袋顿时“嗡”一声。
天啊!竟然是她!
“李清照,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丁都赛看一眼这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又看看张士勋,想听张士勋解释,可是,张士勋就像一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不动。
“官人!”丁都赛扯扯他的衣袖。
张士勋被她一扯,才从震惊状态醒过来,忙道:“原来你就是李清照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请进!请进!”
往后台走的时候,李清照道:“听你口气,似乎知道我。”
她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张士勋并不回答,轻声吟道:“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 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原来你也知道我这首小令,惭愧!”
“李易安的大名,凡是读过书的人,何人不知, 何人不晓?您的这首小令,我刚从海外回来,就已经耳闻能详了。”
“哎呀!原来李清照就是李易安呀?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丁都赛眼睛里都是小星星,“李姐姐曾和我说过,几百年以后,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名字,但姐姐的大名,肯定都会知道的。”
“多谢谬赞,我今日冒昧求见,不为别事,只为张公子刚才的那首《临江仙》。”李清照似乎不想在这里长待,直接把来意说清楚。
张士勋诧异地问:“你刚才也在台下?”
“我家外子包了一个看台,你唱这首曲子的时候,我们俩都听了,只是离得远些,有些词句听不太真切,所以便登门讨教来了。”
丁都赛在旁听的真切,原来是李易安当面,这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说话态度也变了:“姐姐,这好办得很,让官人抄给你便了。”
“那就多谢妹妹了。”
“来我的换装的地方吧。”丁都赛挽住李清照的胳膊,一起走进后台。
当张士勋在灯光下看清楚李清照的长相时,登时目瞪口呆。
人生无处不相逢,这句话说得太好了。
李清照正是那个在书摊旁静静看书的那位,当时张士勋被她高雅的气质所吸引,还频频回头。
丁都赛问:“姐姐,你不是和你家官人一起来的么?”
“是一起来的,他呀,刚才往后门来的时候,被书摊上的一本书勾去了魂魄,此刻还蹲在那里看呢。”
张士勋诧异道:“何不买下来回去慢慢看?”
“穷,不舍得买。”
张士勋张口结舌,这两口子竟然这么拮据,连一本旧书都不舍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