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猴低声下气地道:“阿爷,你要赢小的裤子原无不可,可是,俺的裤子是旧的,还有一股子尿骚味,你真……真的想要?”
高衙内气急败坏,“呸呸呸!阿爷不是要你的裤子,而是想要你输得脱裤子。”
“这好办,俺这便脱下来。”懒猴说着便要脱裤子,若论不要脸,他可不怕高衙内。
丁都赛一看,赶忙别过脸去,低声道:“官人,咱们走吧。”
张士勋乐呵呵地说道:“莫急,再等等。”
“都是些泼皮,有什么好看的?”丁都赛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他道:“我不要看,不要看。”
张士勋十分笃定地说:“那家伙才不会真脱呢。”
果然,懒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高衙内拿过黑瓷碗,把六枚铜钱往黑瓷碗里一丢,“哗啦啦”摇晃起来,边摇边念念有词:“背纯!背纯!背纯……!”
高五、高六也跟着一起喊:“背纯……!”
“啪!”的一声,高衙内把黑瓷碗扣到木板上,冲懒猴道:“贼厮鸟!开吧。”
“阿爷!还是……还是别开了吧,算我输行不行,您把林檎全拿走吧。”懒猴哈着腰说,还偷眼看张士勋。
“我呸!你以为我缺这点林檎么?老实告诉你,阿爷今日争的不是林檎,而是一口气。”高衙内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很豪迈的样子。
“那……小的就开了哈。”懒猴摆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揭开黑瓷碗。
“六……纯!”围观众人失口惊呼。
高衙内张大嘴巴,一双蛤蟆眼死死盯着那六枚正面朝上的铜钱。
旁边的跟班高五吐口唾沫,狠狠地骂一句:“衙内,马鳖倒缩,今天点子太背了。”
由于说得太快,听上去成了“衙内马鳖倒缩。”
高衙内正没有地方出气,劈头扇他一耳光,“你才马鳖倒缩!”然后叉着腰对懒猴道:“我赢了,把所有林檎都给爷爷吧。”
“大官人,咱们说的是背纯你全赢。”懒猴指指那六枚铜钱,道:“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六纯。”
“胡说!我说的是无论六纯还是背纯,都算老子赢。”高衙内开始耍无赖了。
张士勋见状,又好气又好笑,走上前拍拍高衙内的肩膀,“喂!衙内,新年好啊,大年初一不去拜年,猫在这里闷声发大财啊。”
高衙内吃一惊,回头见是张士勋,老脸一红,站起身道:“原来是老张啊,你啥时候来的?”
哥哥不叫了,换成了老张。
张士勋也不和他计较,“我来一会儿了,见你兴趣正浓,就没有打搅你的雅兴。”
“呵呵!”高衙内干笑两声。
“呵呵!”张士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高衙内打个哈哈,说道:“罢了!不玩了,我也该去拜年了。不瞒哥哥说,今日手气忒背,一千多铜钱下去,连一块林檎皮都没吃上。”
大宋平时是严禁赌博的,只在过年期间开放关扑三日。
因此,沿街的大小商贩,在过年这三日都不失时机地参与进来,卖菜的也赌,卖玩具的也赌,卖爆竹的也赌……总之,你也赌,我也赌,大家都在赌!
关扑的方式多种多样,大多都简单粗暴。
你不是要买果子么?来来来!只需花一个小钱,试试你的运气吧。
看到这几枚铜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