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召唤天雷的法术,谁敢惹你啊?除非活得不耐烦了。”高衙内往他跟前凑一凑,低声道:“官家就是因为怕你,才这样处处提防。听说昨日除夕之夜,官家特地招梁师成进宫说话,今日大朝会后,分别召见了蔡京、王黻、李浪子等人。”
“他是皇帝,召见臣子很正常。”张士勋脸上冷冰冰的。
“他们的谈话中,哥哥你的名字可是多次出现噢。”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爹是高俅。”
“你们这些官宦子弟,怎么动不动就开口你爹,闭口你爹的……继续说。”
“这些消息都是我爹爹透露给我的,当然,他没有明说,是我听话听音,猜出来的。”
张士勋伸出大拇指,“你真聪明!”
“官家特意交代爹爹,让我从今往后天天盯着哥哥。”
张士勋斜睨他一眼,“这么说,你是他们在我身边安插的特务了。”
“特务?”高衙内眨巴一下眼,没听明白。
张士勋这才想起,“特务”的称呼是后世才出现的,就解释道:“特务就是奸细的意思。”
“噢!你说的察子啊。”高衙内这下明白了,“皇城司的人才干那事,这些人都归郓王管。”
“你虽然不是察子,干的却是察子干的事情。”
高衙内拍着胸脯说道:“哥哥,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我很讲义气的,该说的说,不该说得不说。”
“我一不犯法,二不造反,所以也不怕人说,这叫心底无私天地宽。”
“我爹爹那边很看重你的,有些不该让你知道的事情,都让你知道了。”高衙内难得地严肃起来,道:“等过了年,朝廷估计会派你去剿匪。”
张士勋打个激灵,“剿什么匪?”
高衙内点头道:“听我爹爹说,通许有个杨天王率众造反,大太监梁方平已经派部下清剿,听说那杨天王极是悍勇,为人狡猾如狐,手下有数千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张士勋默然良久,缓缓站起身来到门口,背着手看着外面。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风停了,大雪依然在下,
“冬夜兮陶陶,雨雪兮冥冥。”张士勋低声吟诵,心里有点乱,也有点迷茫。
高衙内又道:“让你去剿匪的主意,是王黼那厮出的。”
“是吗?”
“嗯!”
王黼如果不出坏主意就不是他了。
张士勋深信,打压自己的措施才刚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多。
看来,冒充“天师”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啊,自己现在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高衙内打个大大的哈欠,“哥哥,我困了,你这里有地方睡吗?”
“前院的客房随便你们睡。” 张士勋说完,迈步出了客厅,朝后院走去。
高衙内不乐意了,追过来问:“为何我不能在内宅睡?”
张士勋恶声恶气地道:“老子的内宅有女人,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女人?我不记得你结婚啊。”
张士勋不理他,走进二门,反手插上门闩。
二女睡的房间窗纸亮着,不时传出惊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