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勋抬眼看一下外面的天色,劝高衙内道:“外面正下着雪,天又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高衙内道:“你若是现在和我签契约,我就不回去了。”
“不见到钱,绝对不行!即便我同意,王栋那里也不会同意。”张士勋想都没有想,一口回绝。
“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高衙内迈步就朝外面走,边走边嘟哝:“还是趁早入股为好,这么大一块肥肉,容易被夜猫子叼走。”
张胡一听,拿起喝干的酒碗就朝高衙内丢去,正砸在高衙内屁股上,“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他已经喝醉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哭声之凄惨,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道长,你醉了。”张士勋见状,赶忙站起身要去扶他,却被郓王扯一下衣襟,扭过头去看时,就见郓王正朝他使眼色。
张士勋弄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郓王冲他一笑,转向张胡说道:“通元先生,你这般痛哭流涕,所为何来?”
“呜呜!”张胡不答,只是咧着嘴哭。
“通元先生,你不说话,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呜呜……!”
张士勋道:“道长,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客房休息吧。”
“呜呜……!”张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哭声愈加高亢起来。
张士勋看出来了,牛鼻子酒性不好,属于喝了酒就寻事的那种,于是就半开玩笑道:“牛鼻子老道,你再哭的话,我就把你丢进茅坑里去。”
“呜呜!我要入股!呜呜……”张胡呜咽着说,他终于说话了。
张士勋耐下性子说道:“股份已经分完了,想入股只能去找高家或者何家商量,看他们能不能分给你。”
“不听不听,老鳖念经。”张胡哭天抹泪,踢腾着双腿嘶声喊:“我要入股,我要入股,呜呜……”
张士勋不知道怎么应对耍酒疯的人,便以求助的目光看向郓王。
郓王“嘿嘿”一笑,大声对张胡道:“通元先生,有话站起来好好说,你这样坐在地上有失您的风度。”
“我不要风度,我要入股,呜呜……!”
张士勋和郓王对视一眼,同时苦笑。
正无奈之际,外面传来王栋的吼叫声:“是那个王八蛋半夜三更在这里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了?”
门帘一掀,王栋一脚跨进来,后面跟着那个母夜叉般的小妾——枣花儿,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根齐眉棍,虎视眈眈地扫视屋内的人。
张胡偷眼一看,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呜呜咽咽地道:“我要入股,我要入股,我就是要入股……”
王栋问张士勋:“这个臭牛鼻子要干什么?”
张士勋苦笑解释:“他也想入咱们的股份。”
王栋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鬼哭狼嚎的,还以为谁死了老姿娘……不就是想入股吗?还用得着哭?”
张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抱住王栋的双腿,“大……大庄主,贫道要入……入股。”
王栋被他口中呼出的酒气熏得差点闭过气去,赶忙用手推他,哪知张胡力气挺大,竟然推不开。
枣花儿在后面看到了,也不答话,一棍子敲在张胡脑袋上。
张士勋来不及拦阻,张胡已经两眼一翻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