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大喜,连声道:“太好了,我真的想知道,能写出如此好诗之人,其书该是怎样的。”
“它是一本奇书。”张士勋脱口回答,转而又道:“不过,此书有一类人不可观之。”
“什么人不能观之?”
“少年和少女。”
“为何?”
“因为少年人心智及阅历不成熟,观此书容易误入歧途,从而对这个世道生出消极悲观的情绪而不可自拔。”
“这么厉害?”
“此书把爱情和生命、富贵和繁华等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展示给你看后,转而就撕碎给你看,然后又告诉你,这就是你长大后你要经历的人世间。”
张士勋瞟一眼李师师以及在座的诸女,接着道:“从繁花似锦变成了梦幻泡影;从鲜花着锦变成了群芳落尽。就像书中人物说的那样,‘人有聚就有散,聚时喜欢,到散时岂不清冷?既清冷则生感伤,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儿开的时候儿叫人爱,到谢的时候儿便增了许多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
“如果对人生没有正确的认识,很容易看破红尘,沉迷消沉而不可自拔,所以说心智和阅历不成熟的人不能观之。”
丁都赛说道:“怪不得我听了这曲,就觉得了无生趣,活着没什么意思呢。”
张士勋亲昵地看她一眼,这才叫夫唱妇随呢。
李师师多聪明的人,听二人这么一说,她马上就明白这二人意有所指,随笑道:“是我着相了,实不相瞒,唱起这首曲子,马上联想起自己的身世,就觉得这诗是为我写的一样。”
李清照也道:“有这样的心情丝毫不奇怪,就怕坠入其中而不可自拔,对于人生,本朝大苏学士看得很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才是豁达的心态。”
张士勋笑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丁都赛道:“官人,我们是小女子,可不是什么猛士。”
“小女子怎么了?不要妄自菲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巾帼不让须眉’吗?”
张士勋话锋一转:“人活着就要把握好当下,不要因为失去而抱怨,因为抱怨并不能让你的生活更好,要学会享受你所拥有的生活,珍惜上天赐予你的每时每刻;扼住倒霉的日子,使它变得美妙,这才是人生。”
李清照击掌赞道:“说得好!”
李师师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都是小星星。
张士勋被她们看得不好意思,忙道:“咱们接着唱?”
“好呀!这么好的曲子,当然要好好唱一唱。”李师师首先应和,她现在心态已经调整好了。
李清照拿起毛笔,“你们唱,我把歌词记下来。”
张士勋轻咳一声,目视众女道:“这首曲子的歌词你们已经差不多熟悉了,不过有几点需要注意把握……”
见众女都目视着自己,等着听他讲,就道:“这首诗并非一味哀伤凄恻,如果你仔细品的话,其中仍然有着一种不屈之气。比如这句‘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这是对自由幸福的向往。‘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则是不愿受辱、绝不低头屈服的孤傲不阿的性格。”
“唱到这几处的时候,一定要把这种对命运的不甘、对幸福的憧憬以及不屈的意思唱出来。”
张士勋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对李师师和丁都赛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