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所做的，都是有利于皇家的，但是，官家那里，防患于未然也是应有之义，所以……”

“所以，我这个第一军的都指挥使做不成了，是吧？”

蔡绦尴尬地笑笑，“别误会，官家可没有说这话。”

“蔡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么绕老绕去的，咱俩都累。”

“好吧，我就直说了，家父的意思是，你辞去天武军中的职位，然后任教坊司正史，士勋以为如何？”

张士勋强忍住心中怒火，冷冷道：“这恐怕是官家本人的意思吧？”

“这……”蔡绦更尴尬了。

“既如此，我就辞官算了，省得让官家寝食难安。”

“这样不好，会让官家为难的。”

“为难？”

“显得没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他有吗？”张士勋反问。

“……”

“蔡兄，你回去照直告诉蔡太师吧，我从今日就辞官。”张士勋面无表情，心里暗忖：也许王栋的主意还是值得考虑的，把皇帝拉下马，然后取而代之。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蔡绦端起茶轻轻喝一口，笑道：“士勋，咱俩认识不久，别怪愚兄交浅言深，你是神仙弟子，身份超脱，即便不做官，也能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何必贪恋官职？这个官，不做也罢。”

“我不是贪恋官职，而是想拯救……算了！我不是救世主，就不操那份闲心了。”

蔡绦听得有些糊涂，就问：“你刚才说想拯救什么？”

“不说也罢，说了也白说。” 张士勋端起茶杯，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

心中的火气腾腾往上冒。

“你曾对我父亲说过，不远的将来，大宋将有一场大劫难。”

张士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道：“蔡兄，愿意听我劝吗？”

“你说，我听着呢。”

“走远点，去江南吧。”

“江南？”

“嗯！最好去杭州。”

“杭州？”蔡绦眼珠转了转。

“如果你能带着家小去杭州，就能避开一场大劫难。”

蔡绦苦笑，“不行啊，家父还需要我来照顾，离不开。”

张士勋只能点到为止。

“我能问问，你说的劫难究竟是什么吗？”

张士勋伸出食指朝天上一指，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

“除了去南方避祸，还有其他方法能破么？”

“没有！”

蔡绦怅然若失。

张士勋又道：“如果蔡太师以后出远门，请记住多带食物。”

“出远门？”

张士勋神秘一笑。

蔡绦忍不住追问原因，张士勋却顾左右而言他。

见问不出什么，蔡绦就站起来告辞，反正父亲交代的事情已经办了。

张士勋客气地送他出门，二人拱手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