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给张士勋上眼药。
梁方平的身后是皇帝赵佶,只听皇帝一个人的话,他的所作所为,肯定来自皇帝的旨意。
张士勋刚被派去剿灭杨天王,透手滑就被梁方平赶到尉氏,要说是巧合,谁都不信。
小小的尉氏县,一个杨天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又来一个狡猾如虎的透手滑。
朝廷所有重臣,包括蔡京,没一个看好张士勋的。
没想到短短几天工夫,张士勋就把透手滑打得落花流水,一口吃个干净,连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赵佶见众臣都不说话,轻咳一声道:“无论如何,透手滑被剿灭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等张士勋把捷报呈递上来,再论功行赏吧。”
正说着,梁师成走到赵佶身旁,悄声低语几句。
赵佶听完,笑着看向高俅,“高卿,猜猜押送透手滑回京的人是谁?”
高俅闻言一怔。
还没有等他回答,赵佶接着道:“是你的儿子高承宗,如今已经进了南薰门。”
高俅心内暗喜,口中却道:“犬子能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乃是他的福分。”
赵佶点点头,交代梁师成道:“召高承宗进宫,他肯定随身携带着张士勋的奏折。”
不到顿饭功夫,高衙内进宫了。
皇帝特地下旨,他进殿可以不卸甲。
高承宗满脸油汗,穿着甲胄就上殿了。
一进殿就高呼:“天武军右厢第一军都虞侯高承宗拜见我皇,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套把众臣看得一愣一愣的。
没见过这样觐见皇帝的。
拜见皇帝是有一套严谨的规范的,臣子进宫,专门由阁门使——也就是礼仪官详细交代。
赵佶却觉得无比悦耳,听着咋那么舒服呢。
“高承宗,你头一次觐见,又甲胄在身,就不必拘泥于礼仪了……快把剿灭透手滑的经过详细道来。”
高衙内掏出一份奏折,笑嘻嘻地道:“这是副都指挥使何蓟写的奏报,战况都写得明明白白,官家可以先看一看。”
“何……蓟?”赵佶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高俅道:“何蓟是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何灌的长子。”
经他提醒,赵佶这才想起这个人。
何蓟还是郓王派过去的,目的就是监视张士勋。
梁师成走过来接过奏折,呈递给赵佶。
奏折厚厚的,赵佶看得很认真,只见他一会皱眉;一会咬牙;一会又点头,看到最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